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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傅红雪面前,把这把刀交给他。
她的眼里倒映的只有这把刀的雪光,让这个一点点容颜凋零的女人看上去凛凛不可侵犯,她的眼里却没有傅红雪的影子。
傅红雪早已经不再叫她娘。
他长得比立在地上的刀还要高了,像一根挺拔的小竹子。
可是对于十二岁的他来说,灭绝十字刀仍旧是一个沉重的、晦暗的、无比重要的东西。
那个晚上,傅红雪第三次见到阿十。
刀挂在墙上,阿十立在刀的下面,十一二岁,眉眼清朗,被无间地狱的幽幽烛火打出一大片阴影。
傅红雪一扭头就看见了他,他尚小,最高的防备不过是把随身的匕首扔给去,却被对方牢牢接住。
“原来是你。”
傅红雪愣了一下,突然这样说。
“是我?你认识我吗?”
阿十把匕首丢回给他。
傅红雪想点头,又想摇头,最后他犹豫了一下,问:“你是谁?”
阿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你以后就会知道。”
傅红雪有点急,“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进来的,快走吧,不要让我母亲看见了。”
阿十歪着头看了他一下,撇撇嘴,说:“好吧。”
这是翠浓闯进他生命里的前一个晚上,夜色静谧,月光如水。
第二天他依旧在那块小平地上练功,突然觉得有人在看他。
那种看不是冰姨的痛心关切,也不是花白凤的冷酷严苛,只是一种小心的,胆怯的好奇。
像兔子。
这是他除了阿十以外,收到的第一个来自于同龄人的目光。
翠浓躲在一棵大树边上,小心翼翼的看傅红雪,她第一天来到这里,爹爹和娘亲下山去采买,留她一个人守着屋子。
他们家原本是在边关的一座大城里,熙熙攘攘大漠长河,她不明白为什么爹娘
突然决定搬到这么一个除了小动物就是小植物的地方住,刚开始告诉她要搬家的几天,她还大哭大闹来着。
她抿了下唇,决定给自己找个玩伴。
于是她站了出来。
“我叫翠浓,你叫什么名字?”
果真像只小兔子。
傅红雪停下,脸红红地走到树下,竟然觉得有点紧张,“呃,我叫傅红雪。”
“你在这儿干嘛呀?”
翠浓歪着头问,不住打量他。
“我在练武。”
“练武是做什么用的?你要当大侠吗?”
就像爹爹一样?
傅红雪回答:“当大侠有什么用,我练武,是为了替我爹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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