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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要收回对望的视线,董鄂乌兰傻傻的凝望着他,忽而耳畔响起浅浅的轻呵声,顺治似笑非笑的率先抽离,眼眸转移到手里的信纸,不甚在意的掸了掸纸张,瞬间敛了方才的笑意,“你究竟有何目的,一封信而已,也值得小题大做?”
他手轻微一扬,那张信纸顿时洋洋洒洒悬空,悠哉的盘旋落地……
看着写满笔墨的纸张坠在双脚前边儿,董鄂乌兰垂着眸,依稀尚能看出上面的一些汉字,那正是昨天她亲自书写的。
顺治不再搭理她,顾自拿起堆在一旁的奏折浏览起来,仿佛方才的一幕根本就激荡不起任何涟漪。
董鄂乌兰抿唇,扭头瞧着窗外,常青树的一角倾斜入窗成景,是她无比熟悉的画面,她兀的回眸看着那一抹人影,启唇淡若清风道,“如若不值得小题大做,万岁爷为何还要亲自召见民妇?”
还召见的那么急?
后面的话董鄂乌兰收了口,没有继续吐出来,先前的娜木钟究竟是被他恨着亦或是怀念着,现在都不重要!
福临猛地从堆叠的卷册中探出头,眸子森幽,隐隐似泛着冷光,他嘲讽般的轻哼一声,一把推开遮住视线的卷轴,有些甚至骨碌碌的从桌上滚掉在地面,系线松懈,卷轴缓慢的展开……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福临略昂下颚,充满鄙夷道,“朕不屑于了解这类东西。”
说完眼神朝木门瞥了一眼,那含义不言而喻。
叫她来就是为了亲自赶她走么?
董鄂乌兰轻笑出声,却见他眉线紧拧,陡然冷瞪着她,一副风雨欲来的狠厉。
她有些笑不出来了,如今的顺治可真是开不得一丝玩笑,董鄂乌兰非但不转身离开,反而往前踏了一步,又一步,立定在顺治桌前,俯视他蹙起的浓眉,“民妇没有骗您,当年坝上草原时,万岁爷当真觉得先皇后只是贪玩溜出去而已?”
顺治不答,眼神自始至终狠狠盯着她。
董鄂乌兰咬着唇,有些不清楚这话要该怎么扯下去才算合适,要说娜木钟其实是和博果尔私奔么?还是娜木钟买了毒药要毒死他?亦或是……
呃!
这简直就是把博果尔推向火坑,董鄂乌兰都快要把唇咬出血了,却未想好该怎么瞎掰。
“你……”
顺治却突然开口了,清浅眸光像是氤氲了薄薄的烟雾,“喜欢朕?”
董鄂乌兰心口一窒,呆呆的回望他,这也太直接了,然后……她微微点了下头。
第30章第三十章筹谋(三)
一室寂静。
窗口清风拂来,缓缓牵萦出某种微妙的气氛。
董鄂乌兰话一出口就顿生悔意,可又有种豁然开朗的宽松之感,仿佛一直累沉在心上的石块卸了下来。
一切摊开来也罢,究竟是要走到这一步,可这种违于世俗的感情还是让她有些疲软,董鄂乌兰凝神去看顺治,他眸光淡淡,视线不知瞧向何处,隐隐透出几分不合年岁的沧桑来,“先皇后爱慕你丈夫,可你却对朕情有独钟,原来没有真正的赢家,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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