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出身大户,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女,相貌一等一的好,性情也温柔。
清平侯看惯了红玫瑰,乍遇到个白莲花,男子雄风顿时蓬□来,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身心愉悦地回正房,发现人去屋空。
清平侯没当回事,按他的想法,女人绝对惯不得,越惯越矫情,冷上三两天,白香自己就麻溜溜地回来了。
没想到,清平侯恣意玩乐了半个月,白香还没有回头的迹象。
清平侯一见不好,借口看望儿子,去了西跨院。
白香没阻拦人家父子亲近,让西兰抱着秦镇在门口站了半刻钟。
清平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儿子是其次,让白香回正院才是真正的目的。
未达目的,岂能回去,清平侯拿出战场平乱军的气势闯入院里。
白香站在院子当间,手持长矛,冷冷地说,她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嫌脏。
清平侯长那么大,何曾被人如此说过,一时恼得面皮紫涨,转身就走。
老夫人听闻清平侯在白香那里碰了钉子,又劝儿子休妻。
清平侯被家中诸事烦得没法子,自动请缨去了四川。
两年之后再回来,清平侯发现家里面目全非,下人辞的辞,逃的逃,走了一大半。
管家苦着脸说,账面上的银钱早就花光了,外面还赊着好几百两银子的东西。
老夫人是卫国公夫妇捧在手心长大的,从不知道柴米贵。
加上,初次当家掌权,要显显当家主母的气势,逢人必赏,赏的还都是碎银,一两、二两、甚至五两都有。
下人们见状,有事无事就往老夫人跟前凑。
有些人老夫人在银钱上散漫,又不通经济庶务,就与管事串通,以次充好,以少充多。
还有的知道老夫人是个惜老怜贫的慈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老夫人面前哭诉自己的悲催往事,哭一次就能到手十几或者数十两银子。
管家提过几次,可老夫人听好话听多了,根本听不进去,劝的次数多了,老夫人就抬出规矩来。
管家没办法,他担不起忤逆主子的罪。
结果,才大半年,账上的银子就花了个干净。
临到年关,管家捧着账本找老夫人,跪在地上,一项一项指给她看报给她听。
老夫人傻了眼,她真不知道自己平常用的一汤一水,穿的一针一线,甚至发脾气时扔的青瓷碗都是要银子的。
账上没钱,老夫人也犯难,她让魏妈妈找白香,白香说她是山沟里长大的,不懂规矩,管不了家。
又去找陈姨娘。
陈姨娘大字不识几个,可脑子好使,寻思着自己就是个小妾,干嘛去操当家主母的心,所以也不怕露怯,直接说自己不认字,看不懂账。
眼瞅着没人揽这烂摊子,老夫人咬牙收拾出一箱子金银锡器来,当了几千两银子,先把年过了,然后府里大小主子的衣食不能缺了,至于下人的月钱,能拖就拖能欠就欠。
下人们先前捞够了,见秦家没什么油水,呼啦啦走了一大半。
剩下的,大多是家生子,从祖上就跟随历代清平侯,延绵好几代都依附着秦家。
也有几个是赤胆忠心的,觉得秦家眼下是难关,不能雪上加霜落井下石,虽然月钱给得不及时,好歹也能凑合,并没有赖账,也留了下来。
清平侯自四川回来时,正值深秋,他站在荒芜的院子里,看着满地杂草,满园落叶,打从心里累。
他一个大男人,天天忙着朝政,还得处理这摊子烂事。
京都的勋贵中,大都是女子主持中馈,老爷们当家的就顺义伯一人。
可人家顺义伯管家跟治军一般,家里紧实得滴水不漏。
清平侯没这个劲头,也没这个兴趣,跟管家一商议,索性采取无为而治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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