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不要家里人口乱的,像那种公爹的姨娘小妾好几个,庶弟庶妹数不清的人家,公爹纳妾,儿子也有样学样,弄一堆子女在跟前晃,看得眼晕……”
大表嫂撑不住笑,“你就直接说什么样的人家可以嫁就行。”
宋青葙松开手,“家里人口简单,和和美美的,穷富无所谓,男人有本事自然好,没本事只要老实听话也行,最烦那种自己没本事还爱耍威风的人……唉,说这些也没用,我这样的名声哪里还轮得着挑别人?”
大表嫂斜睨着她,“怎么就轮不着了,刚才一堆有的没的,都是白说的?”
话一转,提到三月初六,“娘来信说二叔过完生辰就往京都赶,路上快点走,大概初四能到。
插头的簪子什么的,她都准备好了,你真不打算回去?”
二舅舅的生辰是二月二十七,大舅母就算二十八出发,从济南府到京都,这一路也够赶的。
宋青葙觉得眼眶里有热热的东西不断涌出来,喉咙也似哽住般,无法成语。
过了会,才低声道:“在庵里清静,若是回去,少不得又是麻烦。
那两家就劳表嫂帮我挡着,实在没法子就说我立志要在庵里修行,不想嫁人。”
大表嫂想想也是,便不再劝,又商量了些琐碎小事,吃过斋饭就告辞了。
宋青葙整理一下大表嫂带来的吃食,找出五六样点心用食盒盛了,让碧柳送给慧真师太尝尝。
没多久,碧柳便回来,笑嘻嘻地说:“师太正陪个老妇人说话,那人夸点心做得好,赏我个银锞子。”
献宝似的拿出来在宋青葙面前晃了晃。
银锞子做成笔定如意状,约莫有八分,看着很精致。
宋青葙笑道:“不知是哪家的夫人太太来理佛,倒叫你得了巧。”
碧柳将银锞子收好,面色忧愁地问:“姑娘真打算修行不嫁人?”
宋青葙叹道:“一时权宜而已,嫁不嫁人无所谓,可真要出家为尼不沾荤腥,我可受不了,馋都馋死了。”
碧柳放下心来,又问:“你说,郑三求亲也就罢了,秦镇也跟着掺合,他不是刚死了妻子没几个月?”
宋青葙烦闷地行至窗前,“我也不清楚,按说,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他怎么就知道我这号人?难不成,他是因为名声太差找不到中意的,想跟我凑合凑合?可我不想跟他凑合……”
顺手推开窗户。
料峭清风迎面扑来,带着春天的气息,窗外柳树刚发了嫩芽,满枝的葱绿令人心旷神怡,宋青葙深吸口气,平静了会,吩咐碧柳:“明儿阿全来,让他打听一下秦镇的事儿。”
张阿全知道宋青葙的心思,只隔了两天就送来了消息,“秦镇订过四次亲,头一个是打小订的,女方七八岁上被野狼咬死了,第二个是十五岁说的亲,保定杨家的姑娘,临出阁前两个月闹痢疾死的,第三个倒是正经八百娶过门的,据说洞房那夜……大出血死了,这第四个是去年二月成的亲,九月初没的……”
宋青葙听得毛骨悚然,忙摆手止住他。
这头两个可以说是生死由命怪不到秦镇头上,可后两个……宋青葙不由记起搬到扁担胡同那天,隔着马车听到丁骏说的那番话。
看来秦镇真是命里克妻,宋青葙连连摇头,这人绝对不能嫁,她还想多活几年。
宋青葙铁心两人都不嫁,大表嫂那边却有点顶不住了,两拨媒人走马灯似的,这个走了,那个来,每人都长着只巧嘴,有的没的说得天花乱坠,尤其是清平侯府的媒人,几乎能将死人说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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