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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只鬼给他的感觉...
纸月乌皱起了眉。
当他与药郎掀开轻薄的帷幕,看到那位虽然笑得一脸慈悲,眼中却没有任何感情的教主时,他竟然会觉得...心痛?
纸月乌扯开自己的领口,烦闷地呼出一口气。
不对...不是心情,是这些混沌雾气,更浓郁了...
他倒是可以进灵宫内躲一会儿,但这么做没什么意义,反而耽误时间。
纸月乌想了想,反手一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一缕鲜血的味道随风送出。
他的血充盈灵气,对鬼怪来说是绝无仅有的大补之物,希望这个法子,能将童磨引来。
将刀子插在一旁,纸月乌盘膝而坐,等。
一声轻笑在他耳畔响起。
浑身难以自控地颤了一下,他拔出刀子,向后一甩,轻巧的衣袍翻动声,几簇水晶般的冰凌从地里‘唰’地冒出,束缚住他的小腿。
冰里似乎带着麻痹神经的毒,被划破的皮肤瞬间失去了知觉,纸月乌不为所动,操纵刀光,也不防守,朝着声音来处飞划而去,完全是以攻止攻的打法。
黑暗处传来一声闷哼,童磨似乎也没赚到便宜,他一翻手腕,浓郁的黑雾震荡开来,朝着纸月乌扑去,刀光疾闪,但这能切割万物的刀法,在混沌面前也处于下风,往往震散了一部分,又层出不迭地涌上来。
纸月乌急促地低喘几声,目光在黑暗中更显凌厉,他立指捏诀,打算放出自己的魔相,斩断这些恼人的黑雾。
然而这时,童磨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的头发仿佛血泼的颜色,一双琉璃般七彩的眸子,如一对儿上好的宝石,流转光辉。
他躬下腰,秀美的脸庞带着些许甜腻腻的假笑,抬手要去勾纸月乌的下巴,白光一闪,被一片刀光立时斩断了五指。
虽然不知道这鬼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自己跑了出来,但机不可失,纸月乌双指朝他指去,千刀万刃,齐齐待发。
童磨抚摸着滴答鲜血的手指,站起身,做作地叹一口气,道:“...月哥哥,你真的要杀我?”
刀光骤停。
这时,刀尖离童磨的鼻尖只差毫寸。
而在纸月乌怔住的一瞬间,童磨一个闪身,来到了他的身前,风被挤压到两侧,距离被拉近到近无可近,仿佛两人正在相拥一般。
和童磨那张娃娃脸截然相反的强健手臂,从后面揽住了纸月乌,五指深深抠进了他的脊背。
纸月乌一声闷哼,颈线拉长如天鹅,童磨的眼中闪过欲色,像一只美丽的豹,将利齿嵌进他的锁骨,滚烫的鲜血含进嘴里。
童磨的唇角勾起,没有感情的恶鬼,在这一刻,竟然感受到了颠倒神魂般的快乐。
他抱着纸月乌,力道之大,几乎要将这美丽的青年折碎,纸月乌痛哼一声,手指抓住童磨的肩膀,蜷缩起来,童磨的笑容更大了些,带着些许嘲讽的兴味,道:“不动手?我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话,你便为此要送命吗?”
纸月乌没有说话,他紧闭着眼,一手揪紧童磨的衣服,将他拉得更近了些。
他的手势、表情连呼吸都透着绝望的意味,让人不忍拒绝。
童磨低下了头,恶质地笑了,薄薄的唇在纸月乌耳畔呢喃:“我骗你的啊。”
纸月乌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一口咬住童磨的肩,仇恨地咬下血与肉来。
童磨显然很享受这种互相伤害,乖顺得低下头,仿佛觉得很有意思。
然而就在两人额头相接的一刻,童磨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然后滚向了一边。
纸月乌抬起眼,看到了一双冰冷刺骨的眼。
药郎收剑入鞘,一脚踢碎了童磨的头,让他最后一句话没能出口。
“你不抵抗?”
他的声音低哑得可怕,近乎嘶哑,怒意充斥,让纸月乌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盛怒时,反而如此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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