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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很努力了。
你已经在用尽全力地弥补了。
你把一个支离破碎的季声小心翼翼地缝补完整,你把一个早就心灰意冷的季声亲手推到光明坦途上。
然后你就要放手了。
季声想起不久之前的那个平安夜,谢知津拉着他漫步在波士顿的街头,纷纷扬扬的雪花淋白了头发,而他们也坦然地在纽布瑞大街上走出了天荒地老的架势。
才几天呢,就已经是再也不敢回想的往事了。
谢知津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放了季声,不再纠缠。
季声在一瞬间想了很多事情,可最终也只是站在走廊上茫然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扯了扯僵硬的唇角,淡笑着对阎迟说:“我想听他自己跟我说。”
不等阎迟答应,季声拉着季多福转身,缓慢地往自己的病房去了。
走廊上没什么人,安静的空气里只剩下季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阎迟长久地凝视着季声的背影,眼前似乎还残存着季声那最后一抹笑。
阎迟见过他太多太多的笑,淡然的、不甘的,甚至是羞赧的。
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季声,似乎语气里含着不易察觉的苦涩,明明并不情愿,却还是极为和缓地抿唇笑着。
想必谢知津也是没有见过的。
就连阎迟都明白,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季声与谢知津之间的感情已经不能够再用简简单单的“爱”
或者“恨”
来涵盖了。
他们争锋不让过、分外眼红过、互相救赎过、分崩离析过,竟然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知津呐,阎迟望着医院走廊的天花板叹了口气,你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阎迟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病房,一进门正撞见谢知津正坐在床边吃药。
他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宽松的领口露出层层纱布,一张脸上全然没有什么血色,平日里总是精心打理的头发也垂落在额前,只剩下那双冷峻的眉眼透着几分活气。
饶是如此,也已经与从前盛气凌人的样子大相径庭。
“听见了?”
阎迟看他脸色不太好,于是皱着眉问。
谢知津抬手将一小捧药片就水吞服,仰头咽下以后才“嗯”
了一声。
他现在需要吃很多药,除了消炎药止疼药,还有抗抑郁的药。
他的病又有复发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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