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文忽然有了个奇怪的念头,不由得问道:“你……喜欢她吧?”
“为什麽这样问?”
李季的声音高了起来。
“无条件地去信任一个人,因为喜欢才会吧?”
“你是要提醒我不要上她的当吗?”
李季变得尖锐起来。
“我……”
也不知道。
宋秋文心想。
从小一块长大的人,分别四年後,发现一切都变了,那人已经不是那人了,不再温柔,不再体贴,不再隐忍,不再善良。
“我也说不清楚。
只是,我不再了解她,不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好吧,就算我对不起她,可是那些事情,真的不可能是我知道的娃娃做出来的,而偏偏又是她。
不敢相信,却是亲眼所见。
你不知道,那时候,看到她那麽残忍,真的,比日本鬼子还残忍。
折磨肉体还算了,她还在折磨四郎和我的精神。
凌辱,那种凌辱,如何能够原谅?”
“你怎麽能把她和日本鬼子相提并论?”
李季猛地站了起来:“那我更不能让你找到娃娃了。
还是那句话,除非娃娃同意,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见到她的。”
“四郎呢?还活著吗?”
“你怎麽不问问你的大哥是否还活著?你大哥一家是否还安然无恙?”
宋秋文吓得脸色苍白:“他们?他们怎麽啦?”
李季舒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你大嫂带著孩子也去了重庆,你大哥还在上海。
至於四郎,娃娃姑娘没有交代。”
宋秋文木然地看著李季弄干自己,收拾好东西,扬长而去。
不能跟日本鬼子相提并论吗?为什麽不能?因为自己对不起娃娃在先吗?因为娃娃有理由这样做麽?因为自己活该麽?
越想,宋秋文心里越迷惑。
自己对娃娃如此的憎恶,却夹杂著歉意,些许的怀恋。
他人,除自己和四郎之外的几乎所有人,对娃娃,却又无比的信任和依赖。
一向是除日队的主心骨的李季,对娃娃的信任和依赖,让自己无法理解,也无从去理解。
那样温柔美丽的娃娃,在露出真正狰狞的面目前,人人都会喜欢吧?
在夏夜为自己打著扇子驱赶蚊蝇的娃娃,在冬天为自己洗脚的娃娃,在书桌前跟自己学写字的娃娃,紧闭著眼睛,和自己嘴唇轻轻碰触的娃娃……
想要原谅你,可是,如何能够?四郎俊俏而可爱的脸,哭著求饶的时候,自己撕心裂肺,喊著放过四郎的时候,如果你放过了他,如果你折磨的是我自己,我都可以一笑而过。
偏偏受罪的是四郎。
偏偏受罪的原因是四郎爱著自己。
如何能够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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