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还好。”
桑落抬起双脚,身体微微用力,将秋千荡了起来,“有爷爷和哥哥在,他们不敢明着欺负我。
而且我也会告状,所以他们很少得手。
只有一次。”
随着秋千前后摆荡起来,桑落的声音也变得忽近忽远。
“那还是我读小学时的事情。
有年暑假,爷爷去外地出差,哥哥去参加学校的夏令营,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有天晚上桑麒和桑麟兄弟俩因为一点小事打了起来,结果不小心打碎了大伯的古董花瓶。
大伯很喜欢那个花瓶,花了高价弄回来,兄弟俩害怕大伯揍他们就诬陷是我打碎的。”
“你大伯相信了?”
“其实大伯心里清楚花瓶不是我打碎的,他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找个由头教训我。
所以他问都没问就把我关进了小黑屋。”
秋千后荡到最高点,桑落的声音有些缥缈,“我记得我在小黑屋里待了两天,两天里没吃一口饭,也没有水喝。
后来我终于撑不下去晕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等我醒过来时已经在医院了,爷爷和哥哥也都回来了。”
“你知道谁将你带出小黑屋的吗?”
时暮冬的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神色晦暗不明。
桑落猜测道:“应该是我哥吧,虽然我晕倒了但中途好像清醒过一段时间,我记得我好像是被人抱出来的。
不过我那时候饿得头晕眼花没看清脸,但能感觉出来抱我出来的身量不像是大人,像是个十几岁的男生,所以我猜应该是哥哥。”
“是吗?”
时暮冬语气平静如常,“我们出去吧。
别怕,只要你是占理的,这一回没人能再欺负你。”
桑落将脚尖点地让秋千停住不动,却没有起身,只是仰着脸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时暮冬也没有催,只是无言地伸出了手。
两个人一立一坐,僵持了足有半分钟,桑落终于伸出手,轻轻搭在了时暮冬的手心上。
时暮冬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手臂往回一收力,桑落就被拽了起来,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一缕月光穿透丛叶缝隙倾泻而下,正好照在时暮冬的脸上。
桑落抬起头,朦胧月色下,时暮冬那张俊美的脸似乎也看不真切,朦朦胧胧之间却又生出了一股别样的熟悉感。
记忆中,自己好似也曾以仰视的角度看见了某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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