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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葱花,噢不,小碧岚是吧,等姐姐我以后发达了,一定多帮衬点你……”
碧岚当下听了直哆嗦。
咚……
钟声磬韵,连响十二声。
这是皇室大事发生时才会响起的祝祷。
也把郁青适时拉回了现世。
醴渊国宫殿内。
郁青所见,琉璃叠作瓦,檀木砌为梁,范金敷作柱。
水晶珠帘逶迤倾斜,一玄麾金冠男子拂帘而出——
正是醴渊国的国主沈慈,与沈昀眉眼果有三四分相似的样子,都生得容颜如画、清朗高贵。
偏偏病态孱弱之气笼罩,黑玉般的眼睛露出无底寒气,明黄锦缎压边的玄纹云袖包裹下的少年颀长身体空空荡荡,如琼枝一树却又偏偏苍白枯槁,使人不欲久看。
“王兄、郁青姑娘一路劳顿,叫我好盼。”
明明是温情殷切的话,不知是不是因这话的主人身染沉疴,连带着话也染了几分恹恹的翳色,毫无生气可言。
沈昀心下暗沉,回想数日前裴易交付给他的密信中沈慈所写,“一旦山陵崩,醴渊何以托,慈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付于兄。”
隐下内心积年旧仇怨谤、担忧等复杂情绪,沈昀还算镇定平静,只淡淡出声道“病无法解了吗?”
沈慈苦涩道:“非是我无谓忧煎涕泣,国师说我这病,稀罕也就稀罕在,它连着醴渊国运。
病去则醴渊荣,病损则醴渊衰。
虽有去疾之法,可有关天机天意,药引实在难寻。”
沈慈见众人沉思,似有沉重。
有意别过话头,淡淡扯开一个笑,“也罢,先不说则个。
七日后是王兄生辰,到时我便昭告天下,恢复王兄身份,让位于你。
这位子,本来就是王兄的。
若王兄在,这气运之法或许有解。”
沈昀拧眉。
沈慈看向郁青。
“对了,王兄所托之事已有眉目。
郁青姑娘的父母昨日已经找到了,但流离跋涉多日又思女抱恙,现安排在离醴渊殿不远的外府休养。
等生辰庆贺之日便接进来与郁青姑娘一家人团聚,不知郁青姑娘……咳。”
沈慈许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苍白的玉面久违腾起一些绯色,愈发显出唇间的品色。
虽是头一回见到,但可能因眉目间那几分疏疏相似的熟稔,郁青最初也觉得沉重苦涩,生出同情。
但听说沈昀生辰之际不自觉整个人就被点亮,到听到阿爹阿娘消息的那刻碧色浅瞳似一泓碧水,碧色流深般灿烂,单边梨涡浅浅荡漾开来,整个人流露出湿润温柔的光芒。
沈昀便瞧见了肤光盛雪的少女这副笑意盈盈的模样,那泓碧水太清幽太纯净,好似谁都无法怀揣秘密隐瞒这双眼睛。
凝重神色卸下,内心云翳散了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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