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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觉得透不过气来,低了头,一步步的挪向门口,走得又急又快,这么大的会场,只觉得逼仄得容不下自己呼吸。
等到站在了酒店的门口,心情仿佛抹上了薄荷膏,舒缓清凉下来。
司年细细的跟踏在水泥地上,滴答滴答的作响,她正要拦车,一辆银色的车子在自己面前停下来,车窗一下来,男人冲她一扬头,笑了笑:“上车,送你。”
顾恒波。
她没怎么挣扎,坐上副驾驶座,恭敬的有些不自在了:“谢谢您。”
他似乎没听见这样客套的话,一手抚着下巴,语气似乎有些不经意:“学过跳舞?”
司年“啊”
了一声,连忙说:“没有。”
恰好一盏红灯,车子停了下来。
顾恒波淡淡的转过脸看着她,有些扫兴的挑挑眉:“我不喜欢故作谦虚的人。”
这句话,这个表情,真是犀利,顿时叫司年张口结舌,言语不能。
她默默的转过脸,身子因为瞬间的加速被往后一拉,更深的陷在座位上。
顾恒波笑了笑,缓了缓脸色,随意的问了句:“小司,我们以前见过么?”
司年很自然的说了句:“见过啊。
不过顾总你应该没注意到我。”
她是在说自己进了公司之后,可是顾恒波又补充了一句:“不,那之前呢?我觉得你很面熟。”
那之前……司年有些心虚的想,难道自己又忘掉了什么?她坐在车里,没开空调,车窗开了条缝隙,风将长发往后撩拨,又仿佛能将往事积下的尘埃一一拂开。
她听见自己的心微微一下不规律的搏动,就像是刚才在舞会,有什么东西轻轻触到了很深很深的心情里。
她抱歉的笑笑,最后带了一分敷衍的说:“顾总,我的记性不大好。”
顾恒波目光直视着前方,哦了一声,也没再追问,车子已经到了员工宿舍所在的社区。
司年开了车门,转头对他说了句“谢谢”
。
他轻忽的勾起一抹笑,点头说:“再见。”
路边的灯光一层层的晕染进来,在他眼窝、鼻侧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显得高深莫测。
他看着那个背影渐行渐远,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手机,最后拨了一个号码。
关北的舞会已经结束,章殊找到林季常,皱眉问:“你派人送司年回去了么?”
他的眼色如常般微泠,轻轻缩起了瞳中的黑影:“怎么?你没让人送她回去?”
章殊耸了耸肩:“一结束我就让人找她,到处也没见到。
可能她自己回去了。”
她微微退开一步,歪着头看他,然后笑着说:“我以前真的不知道,你那么会跳舞。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那个谁主动请你跳舞,那时候你一本正经的说你不会——亏我还当真了。”
她还记得那一次,连细节都清清楚楚。
也是一次晚宴。
林季常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黑色的西服,半斜着身子,带出几分慵懒和不耐烦。
是一个侍者带话来,声音很轻,章殊站在他身边,也听不见说了什么,只看到那个年轻的侍者微微侧开一个角度示意了一下。
她顺着方向望去,是一个明艳媚人的少女,穿了淡黄色的长裙,衬得雪肤如玉,略微带着焦虑和期待,有意无意间望向这个坐着的年轻人。
她又回转了眼神去看林季常。
他漆墨似的瞳子沉沉,连抬起都懒得,更遑论说要柔和的点头示意抱歉。
他的手扶在自己的膝上,指节干净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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