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景舒的表情终于有些缓和,嘴角勾起的笑意取代了脸上快要僵硬的失落感。
“你们坐在哪?”
“左边的角落里。”
修的回答很模糊,想也正常他们总不会坐在最明显的地方等着被别人发现。
“恩,那我挂了,待会还有独奏。”
“好。”
她挂了电话靠在后台的立柱边,脚下泄气的踢着脚边堆放的杂物。
又看了下时间,还有大概20分钟就该到她的演奏了,可是吉恩还是没有到。
她应该看清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景舒不再去看时间,开场时吉恩没有到她就应该知道,如果他回来早就应该到了。
已经到了她的独奏,站在舞台的侧面她往左边观众席瞄了两眼,台下的灯光打得很暗看不清下面的情形。
她拢了拢梳在脑后的长发,在上台前的五分钟景舒把原定的《Liebesfreud》改成了《Jacquelinestear》,既然吉恩没有来再演奏那首《Liebesfreud》也没有了意义。
舞台上的灯光熄灭,景舒抱着琴坐在唯一一束灯光下,希腊式的斜肩礼服恰好露出左肩不过分妖冶也足够庄重正式,琴颈至于左肩,右手持弓自然放在拉线正中,琴身搁置在长裙上,灯光斜斜的打下来,她运弓,旋律低沉舒缓,缓缓地流淌在渐暗的礼堂里,吉恩推开礼堂的侧门时恰恰赶上了景舒的独奏,却不是约定好的那首《Liebesfreud》。
他沉默的靠在门边静静的凝视台上的景舒,低婉的琴弦里拨皱了心里的愁思,让紧缩的灵魂舒展,却浇上了浓雾般的忧伤。
舒张但炽烈让琴声化作虚幻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最后泪流满面。
神思被琴声裹挟而去,陷在其中。
琴声倾诉着无奈忧郁与失落,弥漫开浓稠的悲戚淹没了苍白的黑暗‘我是如此的钟爱你,你却让我一次一次的失望。
’
直到琴声渐弱,最后的音符缓缓落地,礼堂里依旧无声。
在一片迟来的掌声里,景舒抬起头,苍白着脸表情淡漠但却有种她在流泪的错觉。
“我觉得景演奏时就好像她在和大提琴做.爱。”
列夫侧脸对修说,这比喻并不奇怪,艺术本来就与生命的存在相依存,性是生命的狂欢,是生命的极致。
“我倒想说她是用灵魂在演奏这首曲子,她真的在哭不是吗?”
修点了点心脏的位置,拉起列夫离开,景舒的演奏结束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理由了。
离开时看到了还在侧门边愣神的吉恩“一起吗?”
修拍了拍吉恩的肩让他回过神。
“不了,你们先走吧。”
修和列夫也没有执意要和吉恩一起,就先行离开。
景舒回到后台,外面的掌声还没有停。
不过一切结束了,她的大学,这四年走到现在算是结束了。
也没有再去看手机也没有再联系吉恩,只是默默的换下拖沓的礼服长裙和朋友们打着招呼离开了礼堂。
下午的那场雨让空气里的潮湿留到了现在,夏夜的热气又蒸腾了上来和空气里的水汽一起黏腻在皮肤上,景舒默默的走回公寓,演出的一场繁华尘埃落定,一切回到了现实。
她已经不想去知道吉恩到底有没有来,心累的让一切都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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