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关键词,顷刻间冒出好多帖子,她把手机递给他。
他接过手机,低头翻看着,眉头因为阅读而习惯性地压低,她见他看着,索性在路边的花坛边上坐下来。
她看着远方的因为太阳离去而渐渐凉掉蓝天,惆怅:“这帖子里说的没错,我在上高中前,一直是个有问题的人。”
他转过头,忽地看见她嘟起的唇,和低垂的睫毛,目光立刻因关切而变得柔软。
他在她身旁坐下来,温暖的男子体温贴在她的胳膊上,传递来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我有个妹妹,小我三岁,我性格比较强,她比较弱。
我妹妹从小就爱哭,一哭就是一两个小时,打她哄她都没用,哭起来真叫人脑壳疼。”
她叹了口气:“小时候我爸爸没工作,靠我妈养着,总要受街坊和我外公的白眼,我妈嗓门又大,脾气暴,两个人没一天不吵架。
尤其我妹妹一哭的时候,我妈就会催着我爸去哄孩子,我爸说我炒菜呢你去哄,我妈就说,我上了一天班累得要死,我爸就会拿着炒菜铲子出来说,你以为我在家闲着了?我妈又会说,你啥也不是。
最后两个人就会吵成一团。
我妹妹哭得就更厉害了。”
“后来年头多了,我爸开始打我妈,当着我的面,骑在她身上打,我妈从不求饶,因为她瞧不起这个男人,我妹妹受惊吓又会哭不停,所以每次都是我撕心裂肺地求着他,他才会住手。”
她苦笑一声,眼泪掉下来:“有时候我真觉得我外公挺有先见之明的,我就是那个要不停去解决矛盾的破草帘子。”
他想抱抱她,但他怕打断她,便只轻轻地捏住她的手,攥在掌心里。
“我从小学开始,就经常跟前后桌打架,我也会像我爸一样,看起来文质彬彬很弱小的样子,但是发起脾气来敢下死手,正因为这样,我的同学没几个敢惹我。
而我从来不曾觉得我有暴力倾向。”
“直到高中开学前夕,我去帮我妹搬宿舍。”
“我妹妹那时在上中学,学校寝室维修,换宿舍楼,要我过去帮她搬东西,下楼梯的时候,楼梯很窄,她有几个舍友很大声地指责她,骂她笨手笨脚走路太慢,我妹妹老实没什么,我却觉得非常愤怒。
我受不了别人欺负我妹妹,一丁点都受不了,虽然我也欺负她。
我扔下箱子揪着那个女生的领子让她跟我妹道歉,她嘴里骂我,让我一巴掌打到墙根底下去了。
其他的两个女生都不敢说话了,躲我妹妹远远的,我妹妹哭着拉着我,把那个女生扶了起来。”
“当天晚上我妹妹哭了一宿,说他们寝室的女孩子说话都是那样的,不存在谁欺负谁,她让我给她的室友打电话道歉,我爸也骂我,质问我去外面装什么装。
我心里觉得很好笑,我本来想说难道我不在外面装在家里装吗?但我没有说,我怕伤我爸的自尊心。”
“最后我还是主动给她室友打电话道歉了,那小崽子说,你不是牛逼吗你怎么还来道歉?我怕她对我妹妹使坏,就一直点头哈腰。
那是我活到现在做过的最憋屈的事情。”
“不久后的一天,我妹妹突然满脸伤痕的一个人回家,哭着说她被班级同学集体打了。
我和爸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她自从得罪了那个室友之后,就慢慢地在班级里受到排挤,后来因为一件小事,班里忽然好多人涌上来打她,带头的就是那个被我扇耳光的室友。”
“后来爸爸也没办法,只能求教导主任给她转了班级,妹妹哭着跟我说:我恨你,我永远恨你。”
“我到现在还记得她满脸是伤的小脸,还有她恨我的眼神,我那个时候才发觉,我这样一个人,是有多糟糕。”
她讲完,用手紧紧地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这件事纠缠了她那么多年,从不曾跟任何人谈起。
焦栀见她完整地讲完了心事,手臂一揽,她的头便落在了他的肩头。
愧疚、压抑、怀疑、痛苦,碎在胸腔,暴裂无声。
他们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任落叶飘零,任世人眼光,像两枚污泥里结合在一起的种子。
她深呼吸,难过的情绪渐渐褪去,胸口的压抑感也没有了,原来很多事情说出来,就不那么难受了。
她像解除了封印一样,把头从他的肩头移开,坐直身子,用他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眼睛和鼻头虽然还红着,但脸上已经变得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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