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已经十年啦。”
邱十里也点点头,“准备都做好了?”
他又问。
“你是指什么。”
“杀人。
我们在墨西哥杀人——基本相当于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们警察被杀都没人管哦!”
对他这番开解,时郁枫显得很从容,“嗯。”
“还有,遇事听我的。
你要承认我在这方面有经验。”
时郁枫出奇乖顺,“嗯。”
“还有,如果小英出事——”
“没有。”
时郁枫转脸,灼灼地盯着邱十里嘴角飘的灰烟,“阿嫂,我没有做好这个准备,也不打算做。”
“好。”
邱十里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一个耳麦让他戴上。
这东西是单耳的,乍看就像个蓝牙耳机,实际上可以收发卫星信号,直接完成通讯。
他给自己也戴上一个,“目前线路还连了大哥的,他随时可能在里面讲话,我们三个都能听见。”
之后邱十里又给时郁枫演示了几种手枪军刀炸药的用法,尽管这些时湛阳早就教过他小弟无数遍,之后邱十里又半开玩笑地说,只要是时家人,可能早晚有这么一天,幸好未雨绸缪过。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几十个黑西装匆匆赶来,落地窗外的飞机也很快就位,登机的过程极度安静,只有一个领头的黑西装贴在邱十里身边耳语什么,整个登机过程花了不到五分钟。
刚一飞稳,邱十里就到二级舱位嘱咐手下去了,花了不少时间,回来的时候他想把毒枭老巢的详图给时郁枫讲解一下,却被眼前所见震了一惊——时郁枫过肩的银发没了,他最近许久没有染发,年轻人代谢又快,从发心开始早就红了一大圈,现在只留下红的那截,银的都剪掉了,整头红毛就像他十六岁开始染银发之前那么短。
他还换上了一身便捷的T恤牛仔裤,都是黑的,配上一头有点毛躁的火红,清爽得让邱十里有点不习惯,那种狂野不羁的凌乱,就像什么刚从丛林里见到天光的小动物。
“自己弄的?手艺不错啊,靓仔。”
他说。
时郁枫坐在沙发椅上不动弹,苦笑了一下,却听隔壁工作舱一阵响动,一个胖胖的白胡子乘务员从门口钻进来,没记错的话,他负责本机饮食,“我以前是理发师啦,”
他比划着法语味儿很浓的英语,“刚才和时先生聊到,他说长发很碍事,会挡眼睛,我就帮他剪啦。”
“谢谢您了。”
邱十里对他说起法语,“您休息吧。”
乘务员对上他的眼神,慌慌张张地钻回了工作舱。
“小枫,你还好吧。”
邱十里坐到时郁枫身边。
时郁枫只是从他手里拿过平板,盯着地图,仔细看。
“你可能应该先休息休息。
上午的比赛对你体能消耗很大。”
时郁枫重重地点头,但还是看着地图。
“……没事的。”
邱十里感觉非常不妙,人在精神压力极大的情况下,总会做出些不寻常的举动,比如他自己就喜欢狂吃一种齁甜的日本鸡蛋布丁,一边吃一边看暴打狗熊的北欧动画片,比如时郁枫现在割断了三年来坚持的银发习惯。
邱十里小心地看着神情诡异的红发男孩,那双绿眼底下藏的阴鸷和闪动,越发显得他像个空壳,“不用太担心,那边我有卧底,两个,都很能打的,虽然他们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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