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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春忍俊不禁,制止林希年责骂儿子,摸摸玉郎可爱的小脑门,“小玉郎,你有这片好心,我谢谢你了。
不过你爹爹说得没错,天寒地冻荒山野岭的,上哪儿找食材?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好吗?”
玉郎想了想,忽然拍了拍小手:“我有办法!
爹爹跟我来!”
拖着他父亲往茶棚的厨房走去。
林希年没辙,被儿子一路拖着走,不忘回头朝杨遇春行了个礼。
遇春摇头一笑,对副将道:“时候不早了,走吧。”
“可您……”
那副将甚是犹豫,“您的粥……还没喝完吶。”
“到下一地再说吧。”
遇春摆摆手,站了起来,伸个懒腰:“哎呀,跟这小娃娃闹了下,倒精神了。”
部下们抬了滑竿来,遇春系好了披风,正要坐上去,却听玉郎大叫:“杨大人,杨大人!”
遇春一笑,心道:“小乖乖还真给我做了菜不成?”
只见林希年父子从厨房快步出来,做父亲的手里端着一土碗,摞着一小碗青菜,玉郎跟在父亲后头。
待走到近前,林希年向遇春行礼,赧颜道:“小儿虽然年幼,但在家自幼爱琢磨些吃的。
我们这些川南人平日里吃得刁钻,但有一点不怕大人您笑话,对这世间美味的真髓,我们是领会得极深的。
大人行走四方,天涯海角都去过,佳肴美馔也都尝过,这碗青菜,大人不妨尝尝,是小儿玉郎亲手拌的,虽简单,但却是家乡最真醇的味道。
我们父子俩祝大人此行马到成功!”
说着跪下,双手将碗举过头顶,玉郎亦跟着父亲跪下,却加了句:“请您就着热粥吃,味道会更好。”
杨遇春戎马一生,漂泊不定,在家的日子,除了少年的光阴,参军后竟不到三两年的光景。
林希年的一番话,勾起了他深藏于心的浓浓乡情,又想起此番出战凶多吉少,今后是否还能吃到家乡的食物,实无法预料。
一时感慨万分,热泪盈眶,颤声道:“林先生快快请起,多谢您的这番话,也多谢您和令郎的这番情!
玉郎,快起来,我吃,我吃你做的菜!”
副将赶紧重新添了热粥来,杨遇春尝了一片青菜,只觉齿颊生芬,鲜美异常,喝了口热粥,粥是粳米和红薯煮的,带着甜味,而青菜却是咸香入喉,柔匀回甘,与热粥极搭,不知不觉一大碗粥喝完,又来一碗,到最后竟舍不得吃那青菜,咬一小口喝三口粥。
直到三大碗粥下肚,那小碗青菜才终被吃光。
抹抹嘴,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暖意,大赞一声:“好吃,好吃得很啊!
玉郎,你小小年纪,这般有本事啊!”
玉郎与父亲相顾而笑,不胜欣喜。
遇春道:“好孩子,你知道吗?生病三月有余,这是我第一次放开口吃东西。
告诉我,你怎么能把这么一小碗青菜,做得比山珍海味还要好吃呢?”
玉郎解开自己的小棉袄,从最里头的内包中拿出一布袋子,捧着递给遇春:“这是我家盐井的盐,适才拌青菜用的就是它。
杨大人,我爹爹告诉我,五味之中,酸甜苦辣咸,各有它们的用处,所以我天天在家里,就琢磨味道。
我觉得,有盐有味,有了盐才有了味道。
咸味是最缺少不得的味道。
只是要掌握好它的分量,多一钱少一钱都不行,和其他的味道要互相配合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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