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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怔怔地看了她一眼,又瞧瞧她身边的文昌,忽而一笑,对文昌道:“小淘气!”
文昌眼圈一红,快步过去,紧紧拥抱着老人。
秦飞的眼眶也红了,越过文昌的肩膀,看着他身后的杨霈林,两人目光对视,含泪微笑。
“他们在家里?”
杨霈林忍不住问。
他说“他们”
,那他应该知道七七和静渊……秦飞百感交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在众人匆匆叙旧的话声中,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对杨霈林道:“静渊卧病在床,他在家里等着你们,文斓去威远接三妹他们,应该下午就回来。
七七在平桥那边洗衣服,你们回来的确切时间她并不知道,居委会的人觉得她在这儿接你们不太合适,所以没跟她说。”
婉懿尖利地问:“怎么不合适了?”
杨霈林轻声道:“宝宝,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响大家。”
婉懿忿然止住,紧紧咬着嘴唇。
文昌对杨霈林道:“爸爸,我陪你先去河边找妈妈。”
杨霈林缓缓摇头。
文昌一怔,杨霈林道:“我自己去。
你和你姐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尤其是你,文昌,你明白你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说罢,轻轻走上前,伸出双手握住秦飞的手:“阿飞,谢谢你一直照顾他们。
谢谢你。”
旋即转身,沿着街口往平桥走去。
秦飞一路走着,一路跟文昌他们说着话。
他说文斓前两年终于从新疆回来,一家人的生活有了些好转,可静渊有一天从盐厂回来,踩着青苔滑了一跤,右腿粉碎性骨折,很受了一番罪。
“那个病房住了差不多十个病人,味道很不好,而且都是重病,他就看了一眼,便硬要回家去,说要死就死家里,用不着来这儿给人展览。
谁劝都不听。
你妈妈没办法来找我,我去了,劝他先住下,说能治病就好,病好不了对谁都是拖累,病好了就回家去住。
他方安静了一会儿。
文斓和你妈妈去求医院的人,说能不能想办法换人少些的病房,人家哪有办法可想?他们也没办法。
好病房是领导们住的,静渊一介平民,不够级别。”
“不够级别?连同那医院都是林家的房子不是?”
秦飞的妻子咏华在一旁轻声插嘴,秦飞瞪了她一眼,往后头居委会的人看了一眼,咏华登时缄口。
秦飞接着道:“静渊后来也没力气再跟人闹了,伤得太重,动手术的时候感染了肺炎,差点死了。
总算上头有人来过问了一下,医院才做了些工作,至少你父亲的治疗没耽搁。
你父亲病刚好些,我们才知道原来是市委的人打了招呼,后来才晓得是因为你们要回来。”
婉懿心中极是难受,哽咽道:“父亲为什么这么大年纪还要去盐厂?”
秦飞叹道:“你父亲是被盐厂返聘回去的,好歹能多领点工资。
那天是单位发布票,他想着早些领了,就能给你妈妈买点好布做衣服。
可你妈妈哪是讲吃讲穿的人?”
文昌本一直默不作声,这时方道:“原来……他也会对妈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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