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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骧听罢讶然,而芮忱已经将黄重阳笑骂了一番,在电话里说:“那行,你忙完了再过来吧。
过来前再给我打个电话,我烤点肉出来给你。”
“严禁秀恩爱!”
赵铨敲着酒瓶子在那边让让,齐骧听得笑了,和芮忱道别。
跨过长江大桥,齐骧又开着车沿着江畔的街道寻了一路,终于找到那一家已经翻修一新的饰品加工店。
他停好车,走入店内,与坐在柜台后面的老师傅打招呼:“您好,我是齐骧。
昨天下午给您打过电话预约了。”
年迈的老工匠摘下老花眼镜,微微颤颤地起身,发出苍老的声音:“东西带来了吗?”
齐骧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方灰格子手帕,来到柜台前展开,说:“有一些氧化的痕迹了。”
老工匠捻起放在手帕中的两枚戒指,重新戴上老花眼镜,凑近瞄了一会儿,肯定地点头道:“嗯,确实是在我这里打的。”
“明天中午以前可以改出来吗?”
齐骧礼貌而急切地问。
他从眼镜背后抬起浑浊的眼睛,目光却狡黠和深邃,轻描淡写地笑问:“赶着求婚?”
齐骧闻之错愕,窘促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你这个也太没诚意了,明天就求婚了,今天才送过来。”
老工匠扁了扁嘴巴,收起戒指,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回工作台前,“得加钱。”
“这个没问题。”
他连忙走到工作台前方,尴尬地解释说,“因为前两天才拿到这两枚戒指。”
最重要的,是这家店直到今天才新年开市。
老工匠唔了一声,问:“手寸多少?知道吗?”
齐骧对这些事情一知半解,闻言懵了一下,又在老师傅犀利的目光中回过神来,将自己的左手伸到他的面前,说:“你看看我的,改成两枚一样大小的就行。”
尽管早些时候已经被提醒过这位老工匠对的脾气不太好,但齐骧真正见到时,因着有求于人,态度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更敬畏了。
原以为是次日中午过来取货,没想到老工匠在测量他的手寸以后,竟说立等可取,着实让齐骧意外。
趁着老师傅正在工作,齐骧往江畔走了一趟。
望着南来北往的船,还有长江大桥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齐骧忽然深切地感受到这些年来这座城市的变迁。
以前他的父亲曾在批发市场做扁担工,如今这样的工种已经消失跆尽了。
江风吹拂在他的脸上,不消片刻便觉得凉,得多走动才能让身子暖和起来,如果这个时候芮忱在身边,齐骧一定把手放进他的口袋里,只为和他握住。
再过五十年,这座城市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和芮忱还会再回这里吗?在这座他曾经短暂停留的城市里,齐骧收获了他的一生。
初到这座城市时,他背负着罪恶和深不见底的悔恨,却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齐闻泓以为把他带到外地,他便会和那时的男友分手,他却没有。
现在齐骧已经不确认那个时候的坚持究竟是因为固执多一些,或是喜爱多一些。
还有在那以后,因为被同学们排斥而叛逆地毅然出柜,稀里糊涂地和另一个男生交往了……他总是那么偏执,还好芮忱没有在意。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齐骧耗费着时间,把那些年发生的糗事和糟事回忆了一番,哪怕心底不愿意承认那是自己的犯傻,但想到那段岁月里有芮忱的陪伴,又觉得应该深深地铭记。
同学说芮忱从很早以前便开始在意他,是真的吗?齐骧仍记得记忆中第一次见到芮忱的情形。
当时的自己刚来到新的学校、新的班级,站在讲台上做完自我介绍,目光不知道怎么的,落到了芮忱的身上,确切地说,是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那是一个书卷气很重的少年,有着白皙的皮肤,单纯的目光,与他对视时,漫不经心的表情里带着一丝丝的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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