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模样落进他的眼里,反而让他阴沉的脸色舒缓不少,耐心道:“这么害怕,还想拿这种事当交易,还要去找别人?”
谢绫嘴上依旧发倔,声音却泄露了她的怯心,弱了不少,听起来竟有朦朦胧胧的委屈:“交易都交易了,找谁不是一样。”
她翻了个白眼,咕哝一声,“还不是被折腾……啊……”
……
……
他心疼地去亲她皱在一块儿的眉心,看她渐渐睁开的眼睛里揉满了痛楚激起的泪意,他才无奈地叹息一声:“我这么顺着你,你就听一次话,有什么妨害呢?硬要伤了自己才甘心?”
不但占了她的便宜,居然还敢训她。
谢绫气不打一处来,又痛得放不出什么狠话,只能没好气地埋怨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撑得难受,自然觉得他现在说出来的话都是虚情假意,别过脸懒得理会他。
“那便算是我得了便宜吧。”
他温言软语也不是,恶言威胁也不是,到头来她心里依然了无痕迹,倒是自己被她激得一会儿喜一会儿忧。
他叹道,“我哪里舍得折腾你,是你一直在折磨我罢了。”
……
……
谢绫眼底慢慢蒙了层雾色,发丝被汗水浸湿,铺在枕上贴在肩头,目光一片失神的朦胧。
不与他斗气的她没了她用来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棱角尽消,竟能如此柔媚入骨。
他低低沉沉地唤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谢绫……”
她勉强恢复了一点神志,却溃不成军,发出的声音气若游丝:“……嗯。”
“不要再走了。”
他阖着双目,仿佛梦呓般轻叹,“我等不起了。”
话音那样压抑,似是深藏在心底不常掘起的夙愿,好像果真有那么长那么长的岁月,他近乎无望地枯等着一个人的出现。
可是这一声叹息却无头无尾,教人听不明白。
良久,他双手自她臂下穿到背后搂住她,闭上眼睛,说不出地安心与满足。
苏昱唇边牵出自嘲似的一笑,那笑意却暖得将他的心一并烤化了去。
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哑的声音里尽是温柔:“忽然懂了一句诗……”
却不再往下说,只是坏心地笑,眼里尽是蛊惑一般的光亮。
她却无所反应,伏在他胸口气息粗重,姣好的面容略有些气虚,意识沉沉的不知是梦是醒。
他揉了揉她凌乱的长发,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汗湿的脸上从未如今日一般欢喜。
交易又如何?他庆幸他如今依旧是她在危难时能去找的人,能独占她在走投无路时的彷徨无助,哪怕在她心里他不过是个趁虚而入的小人。
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又是他的了,他哪里还有空去计较旁的一切。
不管你是谢绫,还是阿谨,我总会用自己的方式留住你。
纵然你爱我淡薄,有我替你补足便是。
他暗自地想。
平生事,从未有哪一刻这般让他觉得知足。
他这一生争过的东西太多。
争这皇位,争这河清海晏,可他为自己争的,不过一个她罢了。
苏昱将她抱在怀里温存了会儿,才将她放下,起身披了件外袍去喊安福顺,在外间备了浴桶热水,替她悉心擦拭。
白皙的肌肤温软柔嫩,上面浮现出处处新落下的红痕,嫣红的痕迹让他不由得又有些情动,独自过了凉水才消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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