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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蝉阴沉着脸,“我有数。”
“你没有。”
荼萤长吸了口气,“你别忘了我是怎么被流放的。”
“他不一样。”
景蝉眉头紧锁,“他若害我,我甘愿。”
“我不管你,你好自为之。”
荼萤懒得再废话,转了话题,“我家的潮海阁给封了,估计是京兆尹看不惯我帮瑶璧馆开出来一块霜林醉玉,那老不死的一直想整瑶璧馆的老板。”
“你还有这闲工夫帮别人解围呢?”
景蝉不以为意,“潮海阁封就封了,你要多少金子,我都给你弄来,保证花不完。”
“不是这个意思。”
荼萤若有所思,“你找地府的鬼君带上霜林醉玉去拜访丞相,能和丞相搭上线,再多疏导疏导,我们地府就不会在人间这么地位尴尬了。”
“嗯,知道了。”
不等荼萤再说话,景蝉已经爆成一团飞舞的黑蝶,顺着窗口随风飘散。
荼萤揉揉胀痛的太阳穴,疲惫地靠在软塌上,望着天窗出神。
“还能…喜欢男孩…?”
居室外,荼雁静静在门外站着,手里端着的热茶已经凉了。
“师尊…竟然真的在为地府做事。”
荼雁没敢再进师尊的居室,也没心情回自己住的屋子,荼雁刚来,因为不受宠,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欺生,给他腾的院子还没收拾出来,荼雁只能先跟小厮们挤一挤。
现在灰溜溜地回去又得被那些墙头草冷嘲热讽一番。
当晚,荼雁从柴房的干草垛上蜷缩了一宿。
派去找荼雁的小丫鬟跑回来说没找着,荼萤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里隐隐发疼。
那个孩子就这么跑出去,万一被人贩子给逮走了,被马车碾了,被西街董家护院的两条癞皮狼狗咬了怎么办,那小哭包回来又要哭唧唧的。
荼萤提上鞋披了件单衣,推门走出了院子。
秋夜风凉,荼萤身上也起了不少鸡皮疙瘩,毕竟被活活剥了仙骨,现在除了还有些小术能用,其他都和常人无甚区别,甚至身子骨还弱些。
荼萤裹紧了身上的单衣,顺着街道慢悠悠地走,偶尔四处张望一下,看看那个小哭包是不是躲在哪个墙角里抹眼泪。
荼萤把附近的街道市场逛了三遍,也没看见荼雁的影子,心里便有点发慌。
是之前把话说太重了。
荼萤心里后悔,又不肯承认自己有错,仍旧在街上溜达着,从三更逛到黎明,熬了一整夜,逛得整个人脚下发飘,眼睛快要睁不开,终于累得不行,靠在墙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刚黎明,荼雁揉着眼睛走出柴房,习惯地去师尊居室那看一眼,没想到师尊房间的门敞着,里面半个人影都没。
荼雁立刻清醒了不少,抓住一个洗漱的小厮问,“师尊去哪了?”
昨日值夜的小厮打着呵欠道,“昨晚家主半夜到外边去了,是不是谈生意去了。”
荼雁心里焦急,哪有半夜三更去谈生意的。
慌忙套上罩衫往外跑,出了潮海荼家大院,顺着西街跑了一圈,远远便看见靠在墙根里闭眼睡着的荼萤。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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