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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汀虽然知道他能干,却不知道他这样能干。
她到底为什么会以为,没了她照顾,他就会过得不好呢?他上高中的时候,就自己在外边租房住,自理能力怎么会比别人差。
他那时候有一台洗衣机专门用来洗鞋和袜子,鞋也不刷,直接套上洗衣袋放在洗衣缸里绞。
她想这人怎么在生活上这样粗糙,恨不得把鞋从里面掏出来,给他刷一遍,不过到底忍住了,哪有十几岁的大姑娘上赶着给人刷鞋的,不过从那时起她就觉得他需要人照顾。
后来,在她的心里,需要人照顾便改成了需要她照顾。
其实只是错觉罢了,他并非没有能力,只是不愿意在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上浪费任何时间罢了。
钟汀确实感冒了,吃药也不见好,但也没变坏,怕传染上家人,她每天带着个大口罩在医院陪床。
对着她爸妈,戴口罩的理由变成了医院细菌多,出出进进难免感染上什么病毒,有备无患。
钟教授纳罕女儿最近怎么变得如此草木皆兵,要是出入就有可能被感染,那医生护士可怎么办?这几天对女婿的脾气也不太好,开口竟然还带他妈的,莫非是怀孕了。
自己老伴脾气虽好,可当年怀孕那会儿也够他受的。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还同老伴分享了一下,丁女士虽然觉得丈夫的论据并不算可靠,不过也不是完全的没道理。
钟汀并不知道自己父母想象力已经丰富到了这种地步。
对于爸妈让自己回家休息的建议,她很干脆地拒绝了。
也是奇怪,虽然感冒了,她的嗅觉却没丧失掉。
她确切地感受到了舅舅身上香水味道的变化。
钟教授一直觉得这个小舅子乔张做致,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还总是喷香水。
自从丁黎和欧阳结婚后,钟教授对自己的小舅子愈发不满。
一个男人成功了与发妻离婚在他看来就是罪过,一个年长的男人拿钱去诱惑一个年轻女人更称不上道德,如今因为出轨被离婚更应该受到众人的谴责。
因为丁黎和欧阳结婚这事儿,他一直觉得对不住自己的老友。
欧阳清的父亲是他师专读书的朋友,这人比他还要耿介三分,毕业后被分配到一所普通中学教历史,因为不按应试教育的套路教学考试,教书多年也没评上职称。
老友的女儿来N大读书,他自该照拂一二,如果不是他每周让欧阳来家吃饭,也碰不上丁黎,自然不会有后来的故事。
不过他虽然对小舅子不满,也不能阻止他来看望自己的姐姐。
第19章
丁黎离婚后就换回了原来的香水,和欧阳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得不迁就她的品味。
欧阳的品味一贯不错,可香水却总是街香款,她自己偶尔用也就罢了,还非要强迫他一直用。
当然欧阳的强迫并不是他发妻孙二娘似的强迫,有些女人是擅长以退为进的,欧阳是个中好手,他无法拒绝她。
那种五星酒店沐浴露的同款香水是否大众倒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适合他的年纪,那是属于二十岁的年轻人的。
他一个已经熟透的老橘子整天带着青橘味招摇过市,实在不太符合身份。
虽然那香水味很淡,留香时间也很短,但他总觉得不自在。
有些人和年轻人谈恋爱会重新散发活力,他和欧阳在一起,只会一遍又一遍地认识自己的老,有时还不免为自己的老感到惭愧。
这在他同龄的成功人士中是少见的,他并没老到那种地步。
钟汀觉得舅舅身上的檀香味太浓了,否则自己戴着口罩怎么可能还能闻到呢?不过这个味道倒比从前更适合他。
钟教授倒不以为然,他觉得这个小舅子身上的味道还不如医院的来苏水好闻。
钟汀闻了三天来苏水的味道,丁女士在住院的第四天,也就是中秋节那天下午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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