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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
白文元将随身的包拉下车背在背上,伸展一下身体,“这周围有没有什么景观?”
“山沟沟里头,能看的无非就是奇形怪状的风化硬土。”
白文元摸出一包纸巾丢给常相思,常相思接了,小声道谢。
飞哥锁好车,指着一条小路道,“从这条路进去,一直往正西边走,走到村口有三颗歪脖子树的地方,就到了。”
飞哥看着跟在后面的常相思,“你姑家就在那三棵树旁边,也算好找。”
白文元一路和飞哥搭话,不一会儿便将他家的情况摸清楚了。
飞哥也是姓蔡,爷爷辈便从蔡家沟出来,在小镇上开了个小店做面食,从他爹那辈儿起就去读了几天书,便脱离了土地。
飞哥自己本身上了个中专,毕业后分到乡派出所,干了五六年了,已经快要从一个小年轻变成老油条了。
常相思家的事情,从飞哥嘴巴里说出来更具有戏剧性。
常相思的家也是农村的,条件不怎么好,偏养了个能读书的种子,越是临近高考了,她妈妈心里越是为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发愁。
去年七八月交公粮的时候,她妈因为疏忽,在运粮的路上丢了两担稻谷,她父亲责骂了几句,两个人便斗气起来。
她妈为此事哭了好几回,被村里一个郑媒婆给听见了,郑媒婆当场就说给介绍到大城市去打工,别的不说,包吃包住,一个月还能存三五百,不多几个月,常相思一年的学费就出来了。
常相思的妈心动了,跟着郑媒婆离家,辗转上千里,被卖到蔡家沟来了。
常相思的爹也是后知后觉,没把她妈的烦恼和伤心放在心里,等老婆不见了四处找,最终找到郑媒婆那里去了。
常家在当地居住了上百年,常相思堂兄堂弟叔叔也多,硬逼着郑媒婆说下落,郑媒婆非说是常相思的妈嫌常家穷了,自己要改嫁的,然后说了蔡家沟的地址。
常相思的爹来了蔡家沟,先找的就是飞哥派出所,不过他只身一人来,没人理睬他。
常相思的爹第二次来,带了几个自家的子侄兄弟和他们当地的一个警察,兄弟单位来人,飞哥这边不好不动作,意思意思给带了路。
人还没进蔡家沟,消息早就传到了,上百的男人堵着路,那几个人男人根本就不敢进去了。
常相思的爹知道没办法了,见天往飞哥所在的派出所里呆着求人帮忙,和大家伙拉家常博感情,飞哥年轻,受不得,只好帮他传了个话。
常相思的爹第三次来,就把常相思的姑常巧玲带过来了。
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常相思还在学校里,为自己的未来埋头苦读。
三人走了约莫一个小时,爬上一个小小的山头,飞哥指着前方道,“下了这个坡就是那三颗歪脖子树了,树边上那房子就是你姑家了。”
常相思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认真记住周围的地形和沿途所有走过的路的方向,她的看向那三棵树的方向,脸涨得通红。
“我听人说过,你姑脾气挺好的,也不跑,在家又勤快。
所以那家人对你姑还算不错,现在她基本上能自由活动了。”
飞哥犹豫了一下,道,“她现在怀孕了,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
常相思嘴巴张了又合,已经开始不能思考了,“我姑有病,她不能生——”
“有人来了,你注意表情。”
白文元看着几个人挑着水桶下山。
飞哥扬声用土话和那几个人打招呼,那边人走过来,回了话,又指着白文元问话。
飞哥笑着说了句什么,白文元笑了一下。
“他们在说什么?”
常相思小声问。
“飞哥问他们是不是在浇水,他们说是担水回家喝,他们问飞哥我们是干什么呢,飞哥说是他同学的弟弟带媳妇出来玩。”
白文元道。
飞哥走回来,白文元道,“再带我们去另外的方向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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