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了这样一句话,将手中的抹布往桌上一扔,然后转身边离开。
我和宋濂对视了一眼,她说,“宋文静,这一辈子,你赢了。”
说了一句这样意味深长的话,进了自己房间,我站在那里,见只有我爸坐在沙发上对着我傻呵呵的笑着。
我坐在他身边问他知不知道我们在争论什么事,他嘴角又滴出口水,我想要去他口袋找手巾,发现没有拿自己衣袖给他擦了擦说,“爸,如果你还听得懂的话,我们家现在应该是您说话算数了,也不至于到现在乱成一团,却连个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
第二天的时候,我妈神色匆匆来我房间,我还在床上睡觉,我妈将我拍醒说了一句话,她说,“文静,林安航的爸没了。”
我楞了两秒,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确认的看向我妈说,“您刚才说什么?”
我妈说,“刚才那边的亲戚打电话给我来报丧,说是林安航和苏茜在家里拿出刀砍人,他爸妈急着赶来劝架在路上发生车祸,他爸没了,她妈现在在医院。”
我迟疑了许久,我妈在那里碎碎念的感叹说,“这世界真是怎么了,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阎王老子不长眼,他爸实在是个好人啊,真是造孽...”
我妈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坐在床上许久才将这个消息消化完,脑海里一直回放着那句,该死的不死,不死的,阎王老子不长眼。
这个世界上什么是该死,什么是不该死的。
碍于我和林安航夫妻一场,林家那边的人向我们发丧了,我妈说我们必须要去看一趟,我当时坐在床边望着外面阴沉的天,忽然觉得死亡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记得林安航的父亲总是笑的和气不过了,脾气很好,包容着林安航母亲的刻薄,如今一句话都没说就没了。
听我妈说,本该是林安航母亲没的,可是在最后一刻,林安航的父亲扑了过来一把将他妈护住了。
司机也是半死不残,林安航的母亲现在正在病房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所有人都是瞒着她,怕他承受不住打击。
葬礼那天,我妈说让我穿的端庄一些,毕竟林安航和我夫妻一场,他的父母也算是我半个父母,我点点头。
林安航老家是在一个三线城市,他父母都是教书的,从我们这里赶车去必须要一大早,刚起来的时候,外面灰蒙蒙的,映的我妈一身黑衣黑裤像是从黑暗里走出来一样的。
看着特别压抑,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要不是用药物保着,估计连床都下不来。
我有些担心的说,“妈,您也别和我去了,身体要紧。”
我妈坚持说,“我们做人不能这样,文静虽然你们离婚了,可我们家总是要去人的,你去锅里备着你爸要喝的药,我去房间拿伞。”
我妈看了一眼窗外,叹了一口气说,“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了.....”
我点点头,将我爸的药备在锅里,和我姐说了几句让她记得喂爸吃药,也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我妈又在外面叮嘱了一遍,带着我去赶车。
外面已经天亮,可这座城市还在沉睡中,我和我妈赶了几趟车才摇摇晃晃到了林安航的老家,当时站在十里之外都能够听到哀乐嚷嚷。
葬礼很大,灵堂里都是林安航他父亲那边的亲戚,他姑姑揪着站在那里满脸麻木的林安航说,“你说!
你说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为什么老是找你父母!
安航!
你也不小了!
你明知道你爸妈天生就是个操心的人!
当初好好的一个老婆不要!
你看你如今找了个什么东西!
三天两头就拿刀干架!
你是嫌你父母命不长是吧!
现在好了!
你爸现在被你们给闹死了!
你们现在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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