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赶紧各自埋头织锦,唯有丁寡妇的小女儿轻声嘀咕了一句,“我们本就没闲着,织锦又不用嘴。”
丁寡妇立即暴怒了,“织锦用的是心!
你一直说话,哪里能织得好!
看看你织的,再看看云娘织的!”
又踱到云娘面前,看了一会儿温声道:“你与荼蘼两个单独住,每日门户要严些,别让人说出闲话来。”
虽然知道丁寡妇不是在说自己,但云娘不免心里也惴惴不安,见她对自己说话语气还好,赶紧点头,“我知道的。”
丁寡妇方走了。
云娘织了一阵子锦,起身吃茶,便又想起了陈大花。
大家吵过便都算了,不可能真气,唯有她亲身经历,不快很难一下子消去。
陈大花勾引别人也好,想嫁到汤家也好,都与她无关,可是她为什么无事生非,占自己门前呢?
因为先前两村的仇恨?这么多年了应该不会,而自己亦没有别的事情得罪过她。
那么还是因为郑源与她吵了一架,但当时自己虽然毛躁了,但豆腐西施说别人坏话也一样是错的。
自己才住过去一两日,再没有得罪她的,每有好吃的都还给了曲小郎,还能为了什么?
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又重新回来织锦。
心里有事,手下的力气便没用好,“嘣”
地一声,一根丝断了,云娘赶紧重新接好,将心思也收了回来,管别人怎么样,自己只要觉得没错就行了。
第29章见识
到了傍晚,大家纷纷散去,云娘因手中的这匹锦只差一点全部织好,便多留了半个多时辰,织毕停机时就见丁寡妇站在一旁笑道:“就在家里吃了晚饭再走吧。”
云娘摇头,“荼蘼已经做好了,改日吧。”
起身要走。
丁寡妇便笑道:“这般晚了,我陪你回去,再顺路去豆腐西施家买几块豆腐晚上吃。”
云娘听她如此说,心里暗笑,原来丁家晚饭还没得呢,留自己也是虚留。
但她亦知,这些从苦日子拼起来的人过日子多是极简省,丁寡妇已经是好的了,给自己的工钱并不尅扣,对织工也算客气,比起孙老板娘不让伙计吃饱饭的要强得多。
豆腐西施做豆腐是家传的,味道确实不错,即使云娘讨厌她也要承认,且今天刚又发生了事情,也不知丁寡妇果真是为了买豆腐还有别的意思,一路上便只听丁寡妇说话。
几句闲话后,丁寡妇果然便笑道:“你与她不同,她就想嫁也很难嫁了,以后不要与她搅在一起。”
云娘一笑道:“从那天吵了一架之后,话都不说了,更不用说搅到一起了。”
“虽然吵架你没吃亏,但是打老鼠却要防着伤了玉瓶,她就是老鼠,什么都不怕,你却是玉瓶,不值当的。”
丁寡妇又问:“你怎地在她旁边租了房?”
“我哥哥来租的房子,他并不是盛泽镇的人,哪里知道这些事?况且这处房舍也极好,又宽敞又明亮,特别适合放织机织锦。”
云娘到丁家织锦时并没有瞒着丁寡妇要与孙老板合伙买织机织妆花纱的事,又说明只要织机买来,便会从丁家辞工,是以丁寡妇亦道:“也是,而且已经交了一年的租金,总不能白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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