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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央听罢把手里的床单使劲一抖,盯着毕庆堂咬牙切齿的说,“你不要欺人太甚!”
毕庆堂神色一敛,肃然道,“是他欺我太甚!
竟敢撺掇我的太太同我打官司!
我留着他这条贱命就不错了!”
“我为了孩子同你打官司还用人撺掇?是我求他帮忙的,你少在这里诬赖好人!”
谭央争辩道。
毕庆堂闻言轻蔑一笑,“好人?他会是好人?在上海滩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什么人能逃过我的眼睛?但凡有人在我眼前一站,我就知道他骨子里有几斤几两,像胡连成那样的瘪三,不用他张嘴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样的屎!
哪个男人喜欢女人的时候不是殷勤体贴的?可这喜欢和喜欢还有差别呢,信誓旦旦的要帮你打官司赢回女儿,怎么我一找人递话给他老子,他就认怂了?怎么我叫人给他邮个子弹他就在不敢去法院催了?三十来岁的男人怕父亲怕成那样?你以为他是孝顺啊?他贪着胡公馆的产业呢!
这样的人,现在贪着祖产,将来就会贪着妻产。
人都爱钱,这本没什么,可是既不想冒险也不想出力就打算坐享其成,这样的男人谁家的姑娘敢嫁?像胡连成这种胆小自私无能的败类,让你踩到脚底下我都怕脏了你的鞋,趁早离他远点儿。”
话说到这里,他还痛心疾的加了一句,“小妹,你啊,见的人太少,把人看得太好,识人不明啊!
总不叫我放心!”
毕庆堂在那里慷慨陈词,谭央却冷笑,“对,我是识人不明,那毕老板倒要教教我,是不是我活了二十来年,只遇见了你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人呢?”
毕庆堂一愣,有些心烦的说,“你当我在这里乱飞醋?那好吧,我给你举个例子,徐治中,你遇见的人里,那个徐治中也算个好的,找他这样的丈夫还不算太走样,胡连成就不行,他还比不上徐治中的一半!”
接下来毕庆堂本还想说,可若是我动了真格的,他们就都比不上我。
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这样的比较让他觉得莫名的悲哀,况且,隔着已经死去的冯康,隔着已经砸碎的苦难佛,他所谓的‘动了真格’就显得尤其的苍白无力。
当他们来到毕公馆的时候,言覃恰巧抱着小白猫坐在花园的藤椅上,小姑娘的身后,一大排又高又密的夹竹桃树上一片片火红的花正开的绚烂无匹。
谭央下车后紧跑了几步,哽咽的喊着,“囡囡,囡囡!”
言覃抬起头看见妈妈,哇的一声就哭了,她放下小猫飞奔过去,一把抱住谭央的双腿,谭央要抱起女儿,言覃却摇着头抽噎着,死命扣住妈妈的腿不肯放手,还呜呜咽咽的喊,“他们骗我,他们说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谭央闻言,弯下腰搂住女儿那小小的身影,也跟着大哭起来。
而站在一旁的毕庆堂却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64.(62)重逢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谭央在办公室里用新装的电话机打了一通电话。
“喂,是刘法医官的家吗?您好,打搅您了,我姓谭。
对对,是我前段时间找您,我知道您现在有时间了,可我想,那件事就不麻烦您了吧。
时间过去十多年了,就如您上次说的,时间太久,不一定查得出来,况且,也不想扰了死者的安宁。
好的,还是要谢谢您,再会。”
收了线后,谭央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长长的舒了口气,看向窗外,日暮的霞光照到她的脸上,静谧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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