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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以来,她爱慕他做人的力度与果敢,那是她所欠缺和仰仗的,如今这份爱慕倒让她对自己鄙夷起来。
在爱情的糊涂世界里,你爱上一个人后,他的缺点也许会是你甘之如饴的蜜糖,他的优点倒会是伤的你体无完肤的毒药。
对于这一点,现在的谭央和以后的毕庆堂,都会有体会。
当毕庆堂的手刚触到谭央的指尖的时候,谭央猛的收回手厉声道,“你起来,坐到那边去!”
毕庆堂被她这么一吼就愣住了,随即下意识的去揽她的腰,那腰肢不复记忆中的柔软,却是僵硬的。
毕庆堂正在手足无措的困惑中,谭央却狠狠的推了他一把,“你坐过去”
,她声音不大,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热度,叫人听了不得不依着去做,毕庆堂心中骤然凉了一大截,他缓缓站起,坐到对面的罗汉床上。
屋内一片寂静,远远的雷声轰鸣着,毕庆堂干笑了两声,“莫不是我做了错事,开罪了夫人?”
“那你说说,你都做了什么错事了,”
谭央接着他的话,低声道。
毕庆堂将手肘放到旁边的扶手上,舒服的姿势能让他不那么局促,“错事?像我这么守本分的丈夫,你就是满上海滩满中国的找你都找不到,我会做什么错事?小妹你这样厉害,我就是在外面应酬和别的女人跳个舞心中都直打鼓,你知道,我是不敢犯错的!”
谭央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原先也以为这样的事是大错,可是现在看来,那算什么啊,那些整日里拈酸吃醋的先生太太们,倒还真是欢喜冤家,是过得了一辈子的。”
毕庆堂闷声道,“小妹,你把我说糊涂了!”
顿了顿,他又说,“我们才是过得了一辈子的,”
他说得底气很足。
谭央听罢悲从中来,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一辈子,她忽然怜悯起他怜悯起自己来,曾经听不懂佛家的大悲大慈,看不透圣经的救赎疾苦,如今这一瞬间,她竟然有些明白了。
她的语气忽然平和温柔起来,“大哥,西方人都信耶稣,他们做了什么令自己良心不安的事,都会在黑屋里向神父忏悔,说出自己的罪过,承认自己的错误,从而在上帝那里得到谅解与救赎,如此,便可以重获新生。
大哥,或许,你可以试着说说你的罪,或许,我听了心中便不会有这么多恨了。”
毕庆堂略想了想,推心置腹的说,“小妹,我这一生做过许多并不光明磊落的事,可这绝大多数全都与你无关,若说能让你心中有恨的,恐怕也只有许飞虎的死这一桩了。
我承认,我杀他是我太过冲动鲁莽,可我也是怕他说些胡话,伤了咱们夫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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