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庆堂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压抑着,享受着,不敢再轻举妄动。
谭央先是被吓呆了,片刻后,紧贴在一起的胸口的怦怦心跳声唤醒了她,察觉到身体的尴尬异样后,谭央像一头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挣扎着要离开毕庆堂的怀抱,毕庆堂本是不肯的,可看她窘得都快要哭了,心里一软,也是心疼她,就放了手。
她慌慌张张的逃到楼上,毕庆堂也不敢追,坐在楼下的沙上,抽完了两支烟才拍拍手,上了楼。
谭央在楼上的起居室里,远远的坐在沙的一角,低垂着头,暮色沉沉,她将自己藏在暗影里,像洁白的鸽子,惊吓后蜷缩在角落,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毕庆堂在沙的不远处坐下,看着这样的谭央,一阵不忍,触动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领地,也自责懊悔起来,便柔声的说着软话、陪着笑,他说的和刚才那一幕无关,却让人感受到了他的歉意和关怀。
过了好长时间,谭央终于好些了,毕庆堂领她去楼下吃晚饭,也不敢去携她的手,只是陪在一边,到了走廊,灯光很亮,下楼前他目光无意间一瞟,看见谭央胸口一个红线系着的墨绿色挂坠儿。
“小妹,你那戴的是什么?”
谭央一愣,低头去看,“噢,苦难佛。”
一直贴身戴的东西,料想是刚刚她在毕庆堂怀里挣扎时露出来的,谭央正打算将它再放回去,就听毕庆堂说,“能给我看看吗?”
谭央略犹疑,才将苦难佛从脖子上取了下来,递给毕庆堂。
“苦难佛?有什么说法吗?”
毕庆堂看着拇指大小的坠子,问道。
“就是地藏王菩萨,他为了地狱救母,普度地狱众生,承担了很多苦难,你看,他的背被压的那样弯,那样驼,就是在替人承受苦难呢!”
“你戴这个做什么?听起来也不吉利!”
毕庆堂埋怨着。
“这是我母亲去世后,父亲给我的,他说要我记住母亲的养育之恩,也希望苦难佛能承担我人生中遇到的困境和不如意。”
毕庆堂反复端详着苦难佛,微皱眉头将它拿到鼻子前,“这是什么做的?怎么好像很香?”
“碧檀木,碧檀木用久了,是会香的!”
毕庆堂将苦难佛放在手里掂了掂,笑道,“木头的啊?难怪这么轻!”
说罢,又将碧檀木的苦难佛为谭央再次戴好。
到了舞会那天的晚间,天刚一黑,毕庆堂就与谭央来到一栋带着大花园的洋房,汽车径直开进园内,路两边的树上挂着成串的小灯,闪啊闪的,用夸张的方式表示着它们的欣喜,谭央自内心的说,“真好看啊!”
毕庆堂横了外面一眼,颇为不满的说,“好看?我一年说一次,都说了八百遍了!
不能这么弄,不能这么弄,起了火,连了电怎么办?可人家愣是不长记性!”
他们到的时候也不算晚,可是一楼的大厅里已经满是人了,三五成群的上海名流们,或高或低的声音说着笑着,硕大的水晶吊灯映在女宾们的珠宝饰上,雍容自现。
松软异常又颜色鲜艳的波斯地毯是底色,走在上面的人,衣角髻鬓也都跟着争奇斗艳起来。
毕庆堂一面与人应酬,一面小心照应着谭央。
谭央离开两次,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毕庆堂便问,“怎么?里面一直有人。”
谭央有些抹不开,可还是偏着嘴,点了点头。
毕庆堂笑着携着她的手,穿过一旁的长廊,从角落的副楼梯上去,直到三楼,左拐右转的推开门,示意谭央进去,谭央在里边的门里看见了卫生间,笑着去了。
出来时找不到毕庆堂,走了两步,看走廊对面的房里门半开着,里面一个欧式的大铁床,毕庆堂鞋都没脱,四仰八叉的躺着抽着烟。
看见谭央,这才站起来带她走,谭央小声埋怨,“大哥怎么在别人家里这样随便!”
毕庆堂拉着她走在前面,言简意赅的纠正道,“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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