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曈被晨光灼醒了眼眸,他叫宗朔一起朝阳。
“,我叫阿曈,阿纳说,生我的时候,日出东山,磅礴曈昽。”
宗朔望着天边,浑身被光笼罩着,他是星辰与太阳,要照亮自己朔风凛冽的无边暗夜。
男人低头,“阿曈,好听。”
阿曈一笑,而后,日光渐渐升高,阿曈望着前方的一座山峰,宗朔也顺着他的目光去,只见,那处山顶,被朝阳笼罩住了,山顶的白雪折射着赤红的朝阳,竟也像是泛着金光。
少年缓缓的说话,“日出金顶,就是那里。”
自然造化,鬼斧神工,也许“神能”
真的可以通天。
有了方向,一行人加快了脚步,这里太冷了,早点完事,也好早点出山,刑武腰间的酒壶都要被斥候喝完了,这人本来就是从尸山血海里被捡回来的,身上带着“寒”
,如今到了这处冰天雪地中,刑武一摸斥候的手,冰凉
“快,再灌一口,马上就到了”
斥候点头,睫毛上都是冰,往刑武身边靠了靠。
雪山深处洁白又平整,没有丝毫的痕迹,人不曾来过,就连动物也没有,这里原始封闭的世间禁地,随着一声“山开”
而轰隆隆的展现在世人眼前。
此山最寒。
就连克烈也受不住了,诺海披着阿贺该给他围上的羊皮,安静的随着众人的脚步,进了这片密地,这也是多年后,所有神圣传说的源头。
小孩儿作为一个见证者,亲历了这一段“神”
的最后历史,这是圣山最后一次现世。
阿曈渐渐有了力气,他脱离的宗朔的怀抱,心脏跃动的极快,他知道,要到了,他天生该来此处。
阿曈双目泛金,就连手掌都变成了利爪,他仿佛被召唤一般,奔跃上山,众人冻的麻木的脚步跟不上他,只有宗朔紧紧相随。
峰内有谷,深谷,宽广无垠,这座山峰与眼前这凭证的山谷比起来,更像是一道门而已,一道日出就能照见的回谷之门,阿曈开山,就是开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雪峰顶端,定定的朝平谷望去,一片雪白,荒无人烟。
少年像是不可置信,他自觉就是这里了,这里在呼唤着他浑身的血脉,叫他难以割舍,叫他舍身前来,叫他不自主的想要仰头嗥叫,唤醒迷失的族亲。
宗朔却仔细观察着山谷,只觉不对,这里太过平整了,但凡是谷地,必有陡峭而下,有底有隙。
于是宗朔直接画下山边,一路到了平地之上,这里被厚雪覆盖住了,他直接拔刀往下猛力一插,长刀没半,就抵到了硬处,不是土地,质地倒是更像坚冰。
阿曈见宗朔在谷地上开始以刀斩雪,渐渐清出了一小片区域,于是他也跑到宗朔身边,用化成利爪的双手,刨开了雪层。
两人都愣住了,脚下,这片“平地”
,竟全是坚冰覆盖而成,冰层极厚,却也清澈,从冰面朝下,在日光的映照中,深处隐约可见。
冰下,仿佛是一座城市。
多年前的繁华已经不得而见,冰层下隐藏淹没了一个“神”
的文明,洁白的高塔轰然倒地,到处是搏杀留下的痕迹,高耸的祭台上带冠的王者抽干血脉,使出了真言禁术,以寒冰封住了一切,封住了族人的尸首,封住了能叫人间化炼狱的野心,封住了忠诚与背叛,宽宥与神罚。
超前的文明与绝对的力量被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独留一座冰封的废墟,“人”
当兴起。
“人”
当繁盛。
少年跪在地上,他不清真相了,真相只是脚下厚厚的冰层,一望无际,隐隐约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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