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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负责押送的官兵离开,大理寺的官员又都先后走了,只留下部分人手看管谢家众人时,曹氏方才沉了脸,反手一个耳光,重重打在了宛琴脸上。
“贱人!”
曹氏愤怒至极,似乎连五官都要扭曲了,“你在大理寺的人面前都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究竟是谁的人?!”
宛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的痛心:“太太!
您被钱妈妈骗了!
奴婢只是想救您啊!”
曹氏怒极反笑:“我被钱妈妈骗了?她骗我什么了?!”
“钱妈妈一定没告诉您,官兵搜到您每年从谢家拿走多少银子的账簿吧?”
宛琴飞快地把方闻山派人传给她的口信重新复述了一遍,连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也顾不上了,“大理寺的人既然拿到了这本账簿,便会知道每年谢家进上的银子都会经过太太与伯爷、伯夫人的手,那么河道衙门这笔银子,您说自己不知情,大理寺的人又怎会相信?最终案子定会牵连到太太与曹家,那岂不是引火烧身?!”
曹氏面上愕然,钱妈妈确实没向她报告这件事,但她不相信钱妈妈是故意为之:“钱妈妈未必是有意的。
况且……这件事与老爷的案子并无干系,即使大理寺的人搜到了账簿,也说明不了什么。”
要定谢璞的罪,有那封信就够了。
宛琴却含泪道:“太太仔细想想,大理寺搜到的证据,除了这份账簿还有什么?您为什么就相信钱妈妈的话了呢?”
曹氏脸色不由得又是一变。
这么说来……她确实没有看清楚,官兵们搜到的到底是信还是账簿。
不过信并不是用布包着的,账簿她又从未见过。
她亲眼看到,东西是那名青衣官员从上房里拿出来的,但事前亦有官兵从外头跑进上房,只是她当时以为那官兵只是寻常行动罢了。
倘若东西是这名官兵送到青衣官员手中,再由后者呈到主审的红衣官员面前,那就应该不是信!
谢映容一直都在上房,不可能跑出去把信藏起。
而从她先前的表现看,也不象是早早把信藏在别处的模样。
所以,从别处搜到的东西,又用布包着……说不定,大理寺找到的证据,从头到尾就只有一本账簿,没有什么信!
曹氏身体晃了一下,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倘若官兵没有搜到信,那方闻山为什么……会派人来告诉她,信已经曝光了呢?若不是知道这一点,她又怎会如此不留情面地在大理寺众人面前指责谢璞,与谢璞撇清关系?
大理寺的人当时露出那般惊愕的表情,心里是不是在笑话她?
宛琴伏地哭道:“太太!
奴婢是一心为您着想的,可钱妈妈只怕还奉了伯爷与夫人的命令,还有那一位……多半也有自己的私心,明知道老爷能沉冤得雪了,便不管不顾地陷您于不义之地。
他们都有自己的打算,全然不顾太太的为难。
奴婢实在是没了法子,只能尽力周旋。
如今奴婢把事情都推到钱妈妈身上,只当您是听了身边人的谗言,方才会误会老爷。
事后您想个法子向老爷解释几句,只要大理寺的人不多嘴,想必是不会有什么谣言传出的。
太太明辨,奴婢对您是忠心耿耿的呀!”
曹氏闭上双眼,落下泪来。
她听明白了,宛琴这话说得不假。
钱妈妈奉的是兄长平南伯与嫂嫂程氏的命令,他们一心要促成她改嫁方闻山之事,诬告谢璞置其于死地都做了,舍弃一点她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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