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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黑眼圈很重,一看就经常熬夜。
坐在那里,腰塌着,背有点驼。
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着一部过时的手机,好像想给谁打电话,但又下不了决心。
“要不要通知你家里人?”
谈默静默了几秒。
“不想他们担心?”
他终于喉结微动,嗯了声。
离开之前宋老师问清学号、专业,出于善心表示要帮忙他:“生活方面有困难要跟学校讲,学校会尽可能帮你减负,并且也会保护你的隐私。
而且怎么没人帮你申请见义勇为表彰?这么难得的行为,不应该被埋没才对。”
“谢谢宋老师,”
他神情漠然地摇了摇头,“不用表彰了。”
老师走了。
白大褂进来:“同学,要不要买点止疼药?”
谈默穿上外套:“不用了,我没钱。”
况且止疼药也不起效果。
因为马上就是除夕。
除夕怎么算也不是开心的日子。
肖嘉映一直以为这天是他们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例外,是他们应该在一起度过的24小时,结果事实证明只有他自己这么想。
不过他还是一样过年。
隆冬时节,马路旁的行道树只剩枯树,叶子早就掉光了。
肖嘉映试着给刘惠打电话,没打通,他知道这里与现实并不互通。
不是每个人都会出现在这里的。
不出现也好。
除夕当天晚上,他给自己做了三菜一汤,还做了件很傻的事。
——把熊摆在桌子对面陪自己吃饭。
怎么会有这么呆笨的毛绒玩具?毛很稀疏,五官歪歪扭扭,手脚针线裸露。
“你变得不可爱了。”
肖嘉映低声。
不会说话,不会动,不会给我送伞,也不会跟我吵架。
“不需要我就不讨好我了对吗。”
这是不是就叫过河拆桥。
“所以我可以回去了。”
毫无负担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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