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盏想要开口叫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
“你现在还不能说话。”
那双眼睛清澈而幽邃。
云盏试图撑起身子,四肢如同悬浮在棉花上,竟无法出力,差一点就要跌下,一把手扶住她的腰,将人拉了起来:“自己还可以吗?”
拔牙的时候并不是很疼,此刻的云盏已经有些晕头转向,周时樾近在咫尺,那种雪松的味道清新好闻,云盏正要点头,周时樾已经先她一步,把人扶着送到了休息区。
“先在这里待一下,等半个小时以后没有问题了,再去打消炎针,知道了吗?”
周时樾半弯着腰,将一旁的枕头放在云盏的背后。
云盏点点头,乖的不成样子,来之前的头发已经乱糟糟的,蝴蝶结半送不紧挂在那里,周时樾走的时候,看见云盏茫然地将它摘下,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
口腔科在九点以后人就很多了,诊室忙了一个中午,周时樾将口罩摘下,揉了揉眉心。
江禹司过来换班,正拿着病历本:“周大医生也有累的时候啊,真是稀奇。”
周时樾没有看他,似是想到什么,起身离开,只听到江禹司在后面追过来的声音:“要回家了?”
不过江禹司看见周时樾去的地方分明不是医院门口。
输液室有很多人,云盏艰难地看着消炎药一滴一滴数着,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麻药的时效性并不高,伤口的疼痛让人无所遁形,坐立难安,脸部的疼痛扩大到整个身体里,这种痛苦已经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几乎快要将人的意志力摧毁,把人的所有思想吞噬进去,再也无法思考其他。
她已经忍了很久,可是痛苦只是在不停加码,根本没有缓解,止痛药也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她突然很想爷爷,想爷爷给她买的糖炒板栗,也想和爷爷一起去爬山、拍照,爷爷的技术不是很好,但每年都会给她拍很多照片洗出来,挂在房间走廊里。
云盏现在根本就不能看手机的照片,因为她会忍不住哭,喉头的哽咽是骗不了人的,好在桌边有一杯水,云盏把输液的一只手固定住,强撑着身体去够水杯,还差了好大一截距离,要知道她就不躺着了。
来来回回轻轻移动了好几回,终于在要够到杯子的时候,一只手比她更快,周时樾穿着白大褂站在那里,将水杯稳稳放在云盏的手上,又将病床的被子折了折。
云盏忍了很久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好在之前带了口罩,才不让自己的狼狈这样明显。
她用手机打字:“谢谢您,周医生。”
然后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眼泪,那双闪着莹莹泪光的眼睛显得十分弱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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