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是在他脸上画乌龟,或者往他褥子里泼凉水,这些事情谢衍小时候都干过。
季寒踉踉跄跄的脚步已经到了谢衍床边,还没等谢衍想明白季寒的“报复”
是什么,季寒就蹬掉了靴子,栽倒在他身上,吐着酒气的嘴唇附在他耳边道:“谢衍,你是醒着还是睡着?”
谢衍的眼珠子在眼皮下不断乱转,还是强忍着,没有睁开眼睛瞧瞧季寒此时的模样。
季寒吃吃地笑了,一阵酒香浮动,让人也跟着心猿意马。
他冰冷的指尖掐住了谢衍的下颌,散发着酒香的嘴唇对着谢衍亲上去,从鼻梁到嘴角,再一点点到唇上厮磨。
季寒在亲他的间隙咕哝着道:“我真讨厌你,你以为你是谁?你真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仙人?”
谢衍早就被季寒亲懵了,连魂魄也出了窍。
他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季寒热乎乎的嘴唇贴上来,他就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能想,只有一丝神智还在苦苦挣扎。
“你装什么装?你装什么装!”
季寒像只狠戾的小兽在他胸前低声咆哮着,吻得却更加用力,两人的唇间也流出了丝丝殷红的血迹。
谢衍靠那一丝苦苦挣扎的神智勉强推开了季寒,又退到床头,脸上青红交加,恨不得离季寒越远越好。
季寒被谢衍推开,他干脆盘腿坐在了谢衍床上,衣衫半掩,乌发披散,脸上的神情却是倦怠懒散,眼眸半阖,像是还处在一场不知今夕何夕的醉梦中。
谢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望向季寒的眼神又恨又怕,恨到恨不得把他连皮带肉一口吞下,怕又怕到前方像是一个无底深渊,只等着他一脚踩下。
季寒突然轻笑了一声,在他那张总是戾气横生的脸上,这样柔和浅淡的一笑十分难得。
他因为醉意而迷离的眼中像是带了无限柔情,望着谢衍道:“小白团子,你要是不修仙,我们就如寻常夫妻般相守一生,你愿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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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冬至
那一夜后,谢衍就一直刻意避着季寒。
季寒像是知道他醉酒后做的事,也像是不知道,总之,那一夜的事再没有人提起。
季寒还是和以前那样,三句话中两句带刺。
不过因为谢衍老躲着他,偶尔跟他谈话也是一副恍恍惚惚的神情,不管季寒如何刻薄,两个人倒是没有再吵起来过。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间由秋入冬。
谢衍不仅没有收敛心神,失魂落魄的情况还一天比一天严重。
他看书时,书上的字是季寒漆黑的眉眼;练剑时,脑子里什么剑招也记不住,只有季寒那天说过的话;哪怕他走在路上,风吹在他身上,他也因为觉得是季寒带着醉意的吐息而浑身一颤。
谢衍刻意的躲着季寒,但在晚上夜深人静,他一宿一宿地看着自己的房顶,忍不住想,如果那天他没有推开季寒,而是答应了他,他们接下去会怎么样。
有时在那些浑浑噩噩的梦里,谢衍感到自己和季寒像是两条藤蔓在死死缠绕,有时自己变成了腐尸,暮色沉沉中,季寒牵着他腐烂的手,走在一条归家的小路上……
在这些梦的最后,他和季寒都紧紧相拥着,在随便哪一处化作两具分也分不开的骷髅,直到野草从他们空洞的眼眶中长出来,瓢虫从草中蹦过去,任岁月荒芜,他们始终相伴相依。
从梦里醒来后,谢衍胸膛里的一颗心是滚烫的,身子是冷的,他望着只有一个人的房间,从未觉得如此寂寞过。
冬至这天,守一赶在夜宴开始之前回来,跟他们吃了一顿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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