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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章满是疲惫,不想再与癞头李多说,让他好好休息后,就去了书房。
孟章在书房里呆坐着,眼前一会是清丽的狐女,一会是踏雪而走的白狐,一会是枫林中暴戾狂躁的狐妖……
书房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曳不定,就跟孟章此时杂乱无章的内心一般。
他无意翻动着以往的画卷,一支笔却骨碌碌地从画卷中滚出来。
这支笔白中泛黄,不知是什么材料,烛光的照耀中,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血色。
孟章拿起这支笔,像是抓了一条细腻湿滑的蛇在手里。
癞头李说过,用这支笔,可以画出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模样。
孟章拿着这支笔,找了一张纸在桌上铺好。
滴水,研墨,他握着笔,笔尖颤抖不止。
癞头李趴在床上养伤,伤口太痛,让他根本无法安眠,不过他的心情非常好,他觉得自己阻止了孟章这个荒唐的想法,他再也不会去靠近那个恐怖的妖物。
癞头李打开了窗户,心情甚好地欣赏窗外的雪景,还想着,要不要把今天买回来的烟花爆竹拿来放一放。
孟章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幅画,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漏进来的一点月光照明。
孟章的神情也与之前不同,似是彻底想通了什么,心情十分愉悦,他对癞头李道:“老李,我要去找狐女了,我想明白了,她是人是狐,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孟章站在门边幽幽倾诉,只有一半的脸庞被月光照亮,在癞头李眼中,站在门边的更像是一个鬼魅,没有实影,只有一片幽幽的影子在说话。
孟章突然笑了,他下定了决心,道:“老李,我走了。”
他闪身出去,门也没有关,只抱着一幅画,迫不及待地往莲花山跑去。
月光如水、如银,铺满了白茫茫的大地。
天地俱是一片白茫茫的颜色,只有不远处的莲花山,黑漆漆的山峰直指苍穹。
孟章在雪地里奔跑,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条狐狸,自由自在地奔走在雪地里。
一声诡异的呼啸从背后传来,雪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影子,就在孟章身后,似是一头庞大的虎豹,一嘴的獠牙却像极了豺狼。
孟章惊慌地回过头,他最后看到的,就是月光下高高跃起的怪物,被怪物扑倒在地时,他看着怪物的眼睛,恍惚觉出一丝熟悉。
他拿着的画卷散开,纸上是一条在雪地里奔跑的白狐。
怪物看到这幅画,眼中的怒气更盛,它低声咆哮着,咔嚓一声,捏断了孟章的喉骨。
杀死孟章后,怪物将他的尸体扛回木屋,连夜挖了一个地洞,将尸体放进去,还找了很多冰块,不让尸体腐烂。
做完这一切后,怪物变回了癞头李的模样。
他用狱中老人给他的笔诱骗着世人,一点点喂养大了那个灰白色怪物,还把它藏在了山林深处。
他称灰白怪物为“心魔”
,因为这是由自己的心喂养长大的妖魔。
等怪物长到两丈多高时,孟章登上莲花山山顶,找到了狐女。
他告诉狐女,是孟章遣他来的,枫林一别,孟章对她满心都是歉意,希望能再见它一面,地点还是那片枫林。
傍晚时分,狐女赴约,在枫林见到的不是孟章,而是等待它许久的癞头李,和庞大的灰白怪物。
癞头李将狐女囚禁在莲花山的地洞中,与孟章的尸体日夜相对,又一年过去,莲花山已经不叫莲花山,而是被称为魇山。
山顶上的狐女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提起,山脚处的“山神爷”
却渐渐出名。
山脚处的木屋里,也从此没有癞头李,只有“孟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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