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担心自家小主子远嫁受了委屈,不由便传授了许多内宅里那些拿捏下人的法子,虞锦委实听得有些麻木,恰逢生莲推门,道:“姑娘,老爷回了。”
虞锦噌地起身,手炉也丢下了,提裙便往外跑。
那厢,虞广江大氅尚未褪下,一声女儿家娇俏的呼声便从外头传来:“父亲!”
虞广江吓得茶盏险些没拿稳。
虞锦迈进门槛,直言道:“父亲可有荆州的消息了?方才军中来报,可是灵州剿匪大捷了?”
虞广江嘴角微抽。
前阵子虞锦还知晓找个借口再暗戳戳打探南祁王的消息以遮羞,眼下是连遮都不遮,直接问了。
他没好气道:“荆州匪患已久,哪有那般轻易能拿下。”
虞锦略略有些失落。
虞广江用余光觑了她一眼,鼻腔溢出一声轻哼。
大捷是尚未,但眼下荆州境况且算安稳。
不得不说,南祁王是个天生便擅战擅谋之人,短短两个月,打得他们招架不住后,又以招安相诱,还替自个儿增强了兵力。
荆州本就有许多人是被迫落草为寇,如今看情势不利,当即便投在南祁王名下,剩下的虽仍负隅顽抗,退居杏岭。
可常言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若是不一次剿灭,只怕剿匪大军离开后,山匪依旧卷土重来。
可那杏岭易守难攻,成了一时的难题。
不过倒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杏岭虽易守难攻,但粮草运输却成问题,只死守山脚,耗到对方弹尽粮绝,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歼灭。
而适才军中来报,虽并非剿匪大捷的消息,但也确实和荆州有关。
这时,虞时也匆匆赶到,看父子两人的这架势,应当是要商议军务
。
虞锦不愿听那些枯燥的排兵布阵,正抬脚欲走时,却听虞广江提及“荆州”
二字,她已然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佯装无事发生地捧起了热茶。
虞时也道:“运粮?那派辎重重将去便可。”
虞广江摆手,道:“徐陵昨日被我派去原州押送军粮,正不在军里。
如今正逢冬日,荆州这些年匪患横行,百姓遭殃,这几车粮事关重要,你去。”
虞时也没有任何异议,颔首便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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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寒风呼啸,烛火微颤。
书案上,虞锦将常嬷嬷递来的年货单子仔仔细细过了一眼,倏地顿了片刻,年关将至,可今年王爷恐怕要在荆州过新年,又在战时,那暂住的刺史府邸想来也不会置备多少物件。
她想起白日里虞广江的话,便列了一份单子,唤来生莲道:“明日一早将这些采买齐全,交给阿兄,请他顺便一道运去荆州。”
生莲颔首,也没多问,这一看便知是给南祁王的年礼。
她打了水来,道:“姑娘,夜深了,奴婢伺候您睡下吧。”
虞锦揉了揉有些僵疼的脖颈,正要应下,门外传来两声“笃笃”
轻响,生莲前去开门。
只听门外二人嘀嘀咕咕两句,生莲再回时脸色绯红,捧着一封书信,略有些磕巴道:“姑、姑娘,适才有人将此信送来,那人应该是南祁王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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