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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泱大国就是这样礼待宾客的么?”
适才那个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奥秘而瞠目结舌的侍女,此时嘴皮子又恢复了伶俐,不忿地质问那两个太监。
那两个太监身穿灰袍,一见便知是地位极低的催巴儿,然两人卑微至此,却也对楼月王子毫无敬畏,其中一个回那侍女道:“泱泱大国自会礼待宾客,你们主子不过是来我天朝为质,还自作多情充什么宾客。”
“你!”
一句话甚是搓火,然另一个小太监又出来补刀:“让你们在此等候乃我朝钦天监之令,说是你家主子是千年一遇的祸国妖男,要他在这里晒足了我天朝日光,去除了妖性才得入宫。”
两名侍卫忍无可忍,相视一眼便欲出手回敬。
“无礼!”
此时,马车上传来低沉而清润的男声,语调不急不缓,却带出莫名的威慑力,那两名护卫闻声便硬生生收回了势来。
质子的马车由那两个太监引着,一路走过皇宫偏径巷角,最后进了皇宫西南角落的一片清幽潭边,一条曲折的浮桥从岸边通向潭水正中的一片沙洲,那沙洲之上建了一间轩屋,名曰凝月轩,此处便是天朝安排给质子的居所了。
质子的行李细软不多,两名侍女很快就安顿妥当。
此时已到晚膳之时,却不见人来打点,那个话多的年长侍女又忍不住发起牢骚。
此时她正在质子卧房外侍奉,声声抱怨穿过竹帘传进屋里,也未见主子回应,透过竹帘缝隙,她看到主子坐在窗边书桌前,手捧一本中原书籍正自看着。
即使是独处,坤华也未曾摘下面具,周身仍缀着繁冗长袍,就连头发也包裹在兜帽之内,双手捧着书本也未摘下手套。
侍女看在眼里,想起那诋毁坤华的祸国妖男之称,心里不免疼惜起来。
继而想起在宫门外的那幕,便想扯个事由闲聊几句,遂道:“想不到中原这里竟有人与殿下如此相像,那孩子猛一看和殿下您十岁时一模一样呢,不过仔细分辨,便知还是殿下姿色更……”
“萱姐姐,”
面具后面传来有几分落寞的语声,“求您……莫要再拿坤华容貌取笑了。”
那被唤作萱姐姐的侍女收住了话,心里却暗道:“殿下,奴婢哪有拿您取笑啊。”
萱儿本是流亡西域的汉人,被同是汉人遗孤的落迫王妃收留,那王妃见她机灵懂事,便将她安置在儿子身边照应,萱儿自十四岁起便跟在坤华身边,彼时小王子才九岁,天真烂漫,稚气童蒙,尚未招致祸国之疚,也尚未发誓遮蔽容颜。
所以,萱儿是见过王子真容的。
“殿下,不知他们抓来那些孩子,要作何安排?难不成……是要净身去做……”
萱儿说到这里便有些心疼,想那不知名的孩子相貌与王子有七八分相像,竟也同王子一样命运多舛。
可她如若得知真相,便会痛惜那孩子命薄更甚。
而坤华毕竟出身王室,自小见惯后宫淫乱,侍奉龙阳的意思,他是懂得的。
“萱姐姐,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萱儿明白,那孩子与王子相像的事,她自不会宣张。
夜凉如水。
这是坤华在天朝度过的第一晚,思乡忧国,前程未卜,令他何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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