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琅玕陪他出去,自午后到傍晚仍未回来,我百无聊赖地读完了一些书,没有心情用下午茶,傍晚时未离的管家打来电话通报未离出去了——约定俗成规矩,虽然并非监视,但未离的行踪基本需要保持在兰蕤掌握之中。
时钟敲过九点时我终于坐不住了,穿好外套出去。
走到门厅时遇上了瑽瑢,被他那种安静了然的眼神注视着,我就知道自己没得选择,耸耸肩,“我只是想到大门接他。”
瑽瑢和缓地答,“蔷色说,天晚了,你一个人出去,她不大放心。”
如我对兰蕤一般,他对未懿自有专用称呼,那是这对兄妹仿照Porcelain古俗取给自己的表字,但并没有那般规矩严格。
事实上,于他们兄妹而言这大抵只为了好玩。
然而合家上下,能直呼未懿为蔷色的,也只瑽瑢一人。
我提议走到大门口,瑽瑢并没有反对。
刚到不久便听见车声,我兴奋起来,瑽瑢却摇摇头,“不是爵爷。”
我叹口气,自然只能信他。
车到附近,果然只是辆普通计程车,门一开,瑽瑢蓦地拉我闪到一边,潜身树丛阴影中,清楚看见车里匆忙跳下来的正是未离,一脸阴晴不定,手忙脚乱风度全无地甩上车门,便向园子里奔。
身后跟着迈出一个人,一把抄住未离手腕直接带回怀里,我睁大眼睛。
这怎么可能。
那人斜对我们,角度诡异,门灯恰恰照不见他容貌,只看得出是个男子,身材修长劲健,出手又干净利落,俨非常人。
我觉出身边瑽瑢微微一震,忍不住看他一眼。
瑽瑢苦笑,屏低了声气轻如游丝吹在我耳边,“他早发现了灯柱上的摄像头。”
未离几下挣扎不开,肩头垮下来,嘴唇直抖,仿佛就要哭了,半晌忍气吞声哑哑地迸出一句,“会给摄像头拍到的!”
那人哈地笑出声来,英文流丽得奢华,轻声细语一口口气吹着未离长长刘海,“你以为我怕被拍到?”
他说到做到,果然揽着未离肩头一转身直面灯柱,灯光下给瑽瑢和我看个分明。
瑽瑢猛然一颤,我益发不解,回头却见他轻抬右手将尾指上一枚龙形银戒对准方向,我晓得他要录影,不去打扰。
我已经开始好奇眼前人。
他生得极俊美,容貌男子气十足,迥异兰蕤与瑽瑢这一型,并不是说他没有高雅气质,只是总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如铁栏后的猛兽,隔了无从伤人的距离,照旧为那神气震慑,不敢相近。
而这男子是只未隔天涯的兽,近在咫尺,甚至没有戴项圈。
那令他的美貌看上去加倍迷人也加倍恐怖。
黑发,碧眼,高挑,强壮,傲慢,野性。
他让我想起一个人,但甚至是那个人,也没有这种极尽放肆的戾气。
萧未澈,我打赌即使是他,站在这人身边也会相形见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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