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玕很少在后园出现,因为未离,或者其他的什么。
我会特别注意他们两个一点,原因无他,四华苑上下我能感觉到的妖魅生灵,也不过他们二人而已。
也许还有其他存在,但此时不在,即使在,也不愿与我相干。
女侯爵并不算在内,虽然她与真实年龄南辕北辙的倩丽容颜已可谓异数,但那似乎源于她本身固有的少女风情更多一些。
而比起萧未离,玉琅玕更不可捉摸。
那不仅关于他的异能,一个人怎可以这般调戏人间玩世不恭,即使他并不能算个人,何况他还太过美丽,惊世骇俗的异色容颜,无论何时都是罪孽。
虽然每一次我都无法确认,那究竟是不是他真正的脸。
自从带我去医院取回了项链,他似乎收敛了很多,不再漫不经心对我微笑。
我并不敢对他存有好奇。
瑽瑢是他兄弟,亦从不与他亲近,何况他人。
我之世界,也只有兰蕤身边那一点大,他新拥有的房间,布满一种清淡而奇异的香气,仿佛数十年上百年光阴沉淀出迷人的优雅与略带忧伤的浪漫,自墙壁的缝隙,天花板转角石膏花朵的蕊瓣,抑或经年抚摸之下打磨得灿然如金的黄铜门柄上,一线一线蔓延。
是历代准继承人专用的房间,精致小巧的卧室通过一间小客厅与书房相连,转角阳台让我爱上下午茶。
兰蕤并不在乎我在他的书房里停留,但我习惯了敬而远之,对他桌上的文件与来往信函,只偶尔在他的要求下替他把信件归档,换一个吻或一个拥抱。
回到伦敦不久,他把一张请柬递给我看,笑着说:“这并不惊人,不是么。”
不惊人才怪,那是萧未澈的婚礼请柬。
新娘有一个Porcelain名字,方澪,对我而言完全陌生。
兰蕤用洁白指尖敲打了一会儿桌面,研究着我的表情,终于说:“这位方小姐的母亲是我的姨母,”
他加重语气,“In-law。”
我默不作声。
婚礼在美国举行,兰蕤带我出席,新娘极其年轻——比我想象中年轻太多,她看上去似乎不满十八岁,而事实的确如此。
近乎张狂的青春,令她在整个命运的注目下都可以炫目地闪烁着。
我有那样的感觉。
她长得似乎很像萧未澈,一样的深黯发丝与接近碧色的冰冷眸子,脸色苍白中带娇艳,或许来自胭脂的蔷薇色,珊瑚般的嘴唇有一种单薄锋利的精致。
回程时兰蕤一直安静,最终他没有无视我乔装出的若无其事,微微叹了一口气并拉我入怀,一边抚摸着我,他在我耳畔轻轻说:“你感觉到了什么没有。”
“你在摸我的背。”
他啪地打了我一下,笑出声来,“鬼精灵。”
我笑着抱住他的手腕,“你似乎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他喃喃地说:“我只希望这不是一场灾难……你看到我姨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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