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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做了麻醉,但是手术刀落进腺体后的冰凉感还是会让病人觉得自己的皮肤和血肉被切开。
女人下意识地感到恐惧,口器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显露出来,两条披毛的黑色长肢垂在操作台下,中间是可怖的唇和颚,滴滴答答地往外流着东西。
安静的女人终于有了反应——她瘦到只有一层皮的肩膀慢慢颤抖着,喉咙里溢出几声破碎的呜咽。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恐怖,多难堪,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流着口水躺在人前。
那一瞬间仿佛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扒干净了,她赤身裸体,被逼着袒露出隐秘的私处供人唾骂指摘。
但她控制不住,更无可奈何。
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绝望地闭上眼,装作习以为常、满不在乎,等着身后的医生再次被吓跑,然后换一位心理承受能力更强的来。
然而三分钟过去了,季临川岿然不动。
他已经做完了全部的清创部分,现在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缝合。
“调整呼吸。”
他低声道。
女人愣了一下,哑声问:“什、什么?”
季临川重复:“调整呼吸,尝试控制自己的心律,让心跳稳下来,暗示自己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我知道很多时候恐惧都无法控制,但是身体反应可以。”
他在教女人怎么把口器收回去。
趴在病床上的人还没有从难堪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就被他平缓的语调击中心脏,整个人都怔住了。
季临川的嗓音比一般人要哑,并不清亮,因为小时候吃过太多苦所以他能感同身受很多事,说话时总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悲悯感。
当他平静地叙述一件事时会莫名其妙地让人安定下来——仿佛他说的就是事实,他的办法也一定有效。
女人很快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尝试着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告诉自己刀割腺体并不疼,并在再次下刀前提前做好准备去接受那种冰凉的钝感。
慢慢地,巨大的口器居然真的收了回去。
“成、我成功了……”
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可季临川只是“嗯”
了一声。
或许是刚才的帮助让她感觉到善意,或许是心中的酸楚实在无人排解,女人鼓起勇气很小声地问了他一句:“医生,您……您也是……”
这种话不用说全,季临川自然知道她在问什么,但他并没有回答,始终低着头操作。
女人抿了抿唇,“那我能问问,您姓什么吗?”
这句季临川答了:“季。”
“嗯,季医生,我……我和我丈夫在一起七年了,有两个小孩儿,他今天出轨了。”
季医生眼皮一眨,手上动作并没有停下。
女人说:“他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小母猫,不论是人形还是本体都很漂亮,今天我本来在给他挑结婚三周年的礼物,那只小母猫却突然闯进我家里,和我说:我丈夫总是和她抱怨,每次和我做爱时都很恶心,我的口器伸出来像恐怖的獠牙,他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吐,压根做不下去。”
季临川默不作声,女人就继续喃喃,更像是自言自语:“年前还听说,有一只蜻蜓alpha,是个消防员大哥,出过很多次警,救过很多人,结果在高速上出了车祸,送到医院时的样子太恶心了,医生们犹犹豫豫地都不愿意上前,耽误了抢救时间,大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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