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西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干嘛。”
夏糖装作不经意地看过去。
裴慕西望着她,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头,语气有些莫须有的心疼,“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一个特别乖,特别懂事的小孩。”
应该是有人说过的。
有个坏女人说过,还送了一盆白色绣球花给她。
但夏糖那时不愿意承认,就说,“没有。”
裴慕西慢悠悠地收回手,手腕上还系着那条橘红色的丝巾,然后放轻语气,收起了语气里的散漫,特别认真地和她说,
“其实有时候,一个人会觉得面对的事件都让她感到艰难,是因为她一直被困在一件事里,不断在那个让自己感到挫败的点里循环,所以才会越来越难受。”
“你是喜欢大提琴的,可是你不想被强迫,也不想一直在这件事里获得的一直是挫败感。”
“这种感觉很常见,我也有。”
“但是我会去做很多很多很多事,当在这件事里我找不到成就感的时候,我就会去做另外一件事。
然后每当我做完另一件事回过头来重新审视我那幅画不下去的画的时候,我就会比之前的心情舒畅一些,但我知道画画是我这辈子要做的事里最重要,也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所以其他所有事只是充当我人生里的踏板或者是重新去看待画画这件事的踏板。”
“所以夏糖,你知道大提琴是自己最热爱的一件事,就不要怕它,也不要畏惧,可以多尝试其他自己热爱的事,然后告诉自己,为自己喜欢的事情,牺牲精力和时间,甚至经受失败,都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夏糖当时没太听懂裴慕西的意思,只是懂了一半,然后就眼睛通红,忍不住问裴慕西,
“可是我妈不准,她今天还把我那张海报撕碎了。”
“嗯……”
裴慕西凝视着她,手搭在车前,嘴角带笑,
“你知道像你这么大的小孩,和我这么大的小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夏糖呆滞地问,“是什么?”
裴慕西说,
“是和父母之间的身份差距。”
“我离成年这个身份只差一两年,意味着在我妈眼里,她其实已经把我当成成年人了,我的很多事情都应该我自己负责,不管我伤不伤心,我能不能振作起来,她也基本不会管我。”
“可这样不是很好吗?”
夏糖问。
“是很好。”
裴慕西慢悠悠地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又将视线收回来看她,眼底的笑意仍未散去,
“可是你离成年这个身份还差很多很多。”
“这就意味着你可以干脆就在大人面前当个不懂事的小孩,该哭就哭,想要什么就说,别怕她失望,别看那些大人总是嘴上说着你不是小孩子了要懂点事,但实际上,该把你当小孩的时候,他们还是把你当小孩。”
“你还这么小,没必要逼着自己多懂事,也没必要因为大人的要求而桎梏自己的热爱,她们有时候并不是因为你的事情在生气,而是因为她们也是有情绪的大人,所以偶尔会变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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