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见身侧还有一个螺旋型楼梯的楼顶,也就是,目前这个楼顶并不是最终的楼顶,在这之上还有楼顶,并且她已经听见了直升飞机螺旋转动的巨大噪音。
抬头望了望,真顶楼大约有五米高。
不做犹豫,浅间樱顺着白衣卧底残留在地上的血迹立刻翻过护栏,跳到楼梯上,追爬上去。
结果,来到真正的楼顶,浅间樱惊了一下,那个白衣卧底刚爬上直升飞机从舱门放下来的悬梯,只要再往上多爬三米,他就能顺利进舱,成功逃走。
此时,晴空万里,无云无风。
那个白衣卧底见浅间樱已经追过来,停下攀爬的动作,转过身掏出枪,先得意地朝浅间樱露出一抹胜利者的笑容,紧接着砰砰开始射击,然后直升飞机里的驾驶员,闻声也抬出一架冲锋枪,朝向地面上的浅间樱。
枪林弹雨霎时漫天落下,浅间樱立刻原地跳动着四处躲避,与此同时在胸口迅速结印,一招『影束缚术』,让浅间樱将白衣卧底投射在自己脚边影子封印住了,将他变的像一个电池耗干的玩具车,堪堪熄了火似的停在轨道上。
『影束缚术』施法时间只有二十秒,浅间樱利用这个时机,从高台上迅速纵身一跃,双手稳稳抓住了悬梯末端。
方知塬此时也捂着肩胛上的伤口赶到天台,映入眼帘的一幕正是浅间樱跳起来抓住悬梯,像只风筝飘在半空中,他声嘶力竭地喊了声:“樱,你快下来。”
然后迅速朝直升机驾驶室放了一枪,正好打中驾驶员的肩。
此时此刻,若浅间樱再不跳下来,前方几步,就是一片看不见边际的汪洋大海。
是的,核电站正常运作需要大量的水进行冷却反应堆,因而凉方城核电站是建在一个岛屿上,此处三面环海,而目下他们站的这座大楼就是近海的其中一栋楼。
浅间樱哪里肯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啊,此时她已经伸手拽住了白衣卧底的脚,趁『影束缚术』还在施法有效时间内,飞速从袖子里使出今日携带的唯一一枚抹了麻醉粉的细菌镖,就着白衣卧底小腿上的那个开裂的伤口,又稳又准地扎了进去。
紧接着,白衣卧底顿时失去知觉,松开抓着悬梯的手,直直要坠进海中。
浅间樱眼疾手快,伸出右手,一把捞走白衣卧底别在工作服腰包上的灵片。
灯泡大小的超导体就这样过渡到了浅间樱手里,她飞快将它塞到工装裤侧边口袋里,然后甩出另一枚镖挡掉了驾驶员朝她射来的连环子弹中的第一发。
身子随即在悬梯上猛烈一晃。
浅间樱霍地收回手,从单手变成双手,紧紧抓住悬梯,却还是被之后的子弹打穿了左手臂,一股鲜血飞溅在空中,左手疼痛地抓不住梯绳,松开了,顿时,她像一块烂布娃娃凄惨地挂在直升飞机上,随风可怜摆动。
方知塬看得胆战心惊,心急如焚,但飞快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找准角度,朝直升飞机驾驶室又开了一枪,他不敢直接把人打死,因为一旦驾驶员死了,这辆直升飞机就彻底会失控坠入万丈海底。
因而,方知塬盯准了驾驶员的腿猛地开枪,接连喂他吃了两枚子弹,按预想的那样,迫使他因为枪伤吃痛,拿不稳冲锋枪掉进了海里。
他的樱暂时安全了,方知塬暗松了一口气。
可是直升飞机却开始歪歪扭扭在天空盘旋,时高时低、时左时右地失控着毫无章法地乱飞。
说时迟那时快,方知塬跳上高台,在直升飞机离自己最近时,纵身一跳,抓住了悬梯最末端的那一节。
顿时,他右腹上的伤口崩裂到最大,一蓬一蓬的血在空中飙溅出来,比浅间樱方才悬在空中中的那枪溅出血的场面还血腥。
“方知塬你有病啊,跟着跳上来找死啊。”
浅间樱低头看着方知塬腹部股股流出的鲜血,不值钱似地一直往下滴,忍不住心疼地骂他。
方知塬却抬眸,含情脉脉望着她,艰难地开口:“我只是舍不得让你受伤。”
“你……你你是不是想抢走我手里的超导体。”
浅间樱缩起双脚,怕被方知塬从底下给抓住。
“我不抢。”
方知塬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滴,脸色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起来,嗓音却还是那样斯文柔和,下蛊似地说着柔情蜜意,“你要就给你,我说过的我所有的一切都能给你,哪怕是这条命,樱,我爱你,求你别离开我,好吗?”
闻言,浅间樱又气又笑地放下双腿,这个姿势能让她舒服很多,她单手抓住梯绳其实快要抓不住了,身上的力气至多还剩两成。
但还是忍不住再次斥责起来:“方知塬你真的有病,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对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却在心底产生了一股要了命的、甜蜜的、感动的、窝心的感觉。
直升飞机继续在空中失了控的乱盘旋,这导致垂下来的这个悬梯,像风口下的一条细线,无辜地被惩罚着飘来荡去。
方知塬听出了浅间樱话里的动容,他从底下仰视,她在上头俯视,一个抬眸,一个垂眸,四目相对,他们的眼神就这样干干净净地撞在了一起。
在飘摇的空中,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黏着、腻着、胶着、缠着,方知塬对在浅间樱静静扬起一抹淡笑,郑重地、发誓般地重复说:“樱,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愿意相信我对你的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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