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抬眼,从对方一尘不染的镜片里瞧见了紧张的自己。
如一尾干涸的鱼,微微张唇,焦急地企盼他能给予自己救命的水分。
那背后,却有一双幽暗的深眸在惬意欣赏。
沈别枝拽紧他的衬衫,也只能望向他求助:“季叔叔。”
像走投无路的猎物,跌跌撞撞逃跑,最终却亲手将自己送上猛兽的门口。
季夜鸣温雅轻笑,修长的五指握住她纤细的手,带她扯开领带,如愿吻下,温柔含强势搅,长指四处拨弦纵火,掐樱捧雪、拨草探露。
浓郁芬芳的茉莉清香,自他口腔唇齿、修长指尖,绽放蔓延。
仿佛有佣人将后l庭花园里的茉莉全都移栽到了这间卧房,含苞沁香,就等夜间某个时刻,月光与晚风洒下,齐齐绽放。
沈别枝家猫一般慵懒地眯起眼,沉溺于对方精心编织的捕网里。
尝到了那枚银质金属戒指的味道,如它看上去的那样冰冷,带着微微金属的铁腥。
雕刻的猛兽活过来,奔腾向草涧深壑,她那张明媚烂漫的脸庞总会浮出一种愉悦期待与懵懂胆怯的矛盾结合体。
当男人亲亲她的额头,空余的手掌哄小孩子那样轻拍她的肩,她又全好了,胆大娇笑着寻他的唇。
窗帘未拉上,初秋夜空晴朗,淡淡月光照进,室内朦胧。
男人背着光,深重的阴影将她整个笼罩,看不清他的神情,如夜晚茂密的丛林,猛兽蛰伏于暗中,有种蓄势待发的侵略性。
未进正题,沈别枝就快要瘫化在他手里,她轻软地哼声:“季叔叔平日看起来那么正经,其实早就想这样做了吧?”
两年来,多挨她一寸好似就会犯罪,分寸感尤其好,跟此时这番浪l荡做派可不一样。
季夜鸣垂眸敛目,松散柔和地居高临下注视她,缓缓推进,唇边微笑斯文:“没有。”
这是实话。
甚至今晚,也比他计划里早太多。
是她太不乖。
沈别枝额角渗出细汗,却极有骨气,仅哼一声,并不信他的话。
季夜鸣突然顿住,粗砺拇指轻轻摩挲她脸一侧,语调低沉且温柔:“这两周为什么不回家?”
他欣赏着少女两颊的胭脂薄红,在他拇指的刮蹭下,越发生红,双眼水润湿泽,两团绯红娇如晨露玫瑰。
沈别枝瞪大眼,万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来质问她回不回家的事。
太狗了!
她勉强深呼吸,声音像轻弹绷紧的琴弦,颤声缭缭:“军训两周,没时间回家。”
季夜鸣手掌往下,指节抚按脖颈上鲜活跳动的血脉,徐徐又问:“电话呢?怎么不跟我联系?”
沈别枝扭过头,不走心地随口胡说:“每天军训结束太晚,担心会打扰季叔叔休息。”
刚说完,她倏地紧绷:“季叔叔!”
眼睛难以置信瞪圆,血色如潮般涌上两颊,全然没料到他会这样没分寸,细渠可怜,巨龙却一气占踞。
“嗯?”
季夜鸣俯身,温柔吻去她眼角瞬落的泪水,予疾予驰,不给缓和。
半点不像他温和雅正的君子外皮。
他一手掌住少女的肩,幽邃的目光落到她咬唇似泣的脸。
胶原蛋白饱满的脸庞还盈满年纪该有的天真害怕,那双生动鲜活的眼睛却又诚实地荡漾与之相驳的情意绵绵,呼之欲出。
目光下滑至纤细、脆弱的脖颈,不堪一折,他的手掌正置于其上,五指缓缓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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