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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宇的视线有些失神:“你是说……在你的世界里爸爸没有出事?”
听到这句话她原本无意识揪着地摊的手突然一顿:“爸爸出事了?”
这句话代表的含义一时半会儿没能成功反馈成可以让人理解的含义,直到对方又嗯了一声。
“两个月前爸爸身为桑家家主领兵征讨沧海城附近的祸兽,最后与那头祸兽同归于尽保全了城中百姓。”
“那头祸兽将爸爸拖下深海,直到一周前才找到爸爸出征时穿的铠甲残片,并为他举办了葬礼。”
“我妈她那天没去。”
桑羽揪住地摊:“为什么……那个时候妈妈有什么急事吗?”
桑宇摇头:“那个时候她在东城说是参加什么族内大会。”
“我当时就和她说,不管怎么样好歹应该送父亲最后一程,可她压根没给我说这话的理由。”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心平气和说出这话的时候。
桑宇回头看自己那天的表现,在父亲的衣冠冢面前,只有他顶着其他人悲悯的注目和低声的闲言站在那里寸步不能移、也寸步不想移。
“现在她和我说什么,要肩负起沧海城城主的未来,我倒是觉得她反正自己这么在乎这个权利,不如就让她做城主就好了。”
“说不定她本来就觉得爸爸死了,现在能够手握城主府的大权感到很开心。”
这句话话音刚落的时候,桑羽的巴掌就已经呼到另一个自己的脸上。
“你觉得妈妈是这种人吗?!”
连蒂静静地看着他们。
桑羽感觉自己呼吸加重,眼泪先行一步落下。
“你自己有去问清楚吗!
这话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你凭什么这么说妈妈!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还感觉开心!”
母亲姚素和在她印象里是个很在意她成绩的人,她有时说话也严厉苛刻,但她从来都是爱着爸爸和她的。
和她房间里一样,要把绿植摆在桌旁显眼的位置是因为妈妈总是觉得低着头写作业对视力不好,总是要用高壁的杯子装水是因为胳膊肘总是会不小心撞翻,明明是单人床却总是要摆上两个枕头是因为她总是觉得孩子靠着床头腰部很不舒服。
一模一样的细节,她不觉得这些全都是下仆如此贴心地照顾到的细节。
也许真的是气急攻心,即使是对着自己那张脸,她下手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看见那张偏到一边去的脸上逐渐浮现的红肿印记,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桑羽张开嘴:“……”
然而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
良久,他才这么说。
“可是他们都这么说。”
“但是我不敢直接去问妈妈,如果……如果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那该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轻很轻,好似语气更清晰一些,就会被上天听到,将他最担忧恐惧的事情变成让人无法接受的现实摆在他的面前。
桑羽看见自己那张脸上原来也是满脸泪水,和现在的自己一样狼狈地流泪。
这是她,同样也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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