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情,他也隐约知道的。
明百灵不堪受辱,自燃炁府,冲破了薄远州锁住她的经脉,发疯的新娘一夜之间屠了夫家满门——
被闻讯赶来的薄远州一刀斩杀。
薄燐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连夜赶去雪老城山脚,撞见的就是明百灵的尸体,被自家师父佩刀钉在了墙壁上。
“……辞儿。
我这一生后悔的事儿一箩筐,但不后悔我向师父拔刀,我从不后悔。”
薄燐垂下眼睛去,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风雪哭、雪山颓、冰河裂、大地陷,残雪垂枝一刀贯越了师父的身体,背后的山岭被轰开了一口巨大的窟窿,漫目都是鲜血一样暴降的红梅。
像是天在哭。
他拔出了佩刀,狠狠地剜向自己的右臂,杀红了眼的少年厉声喝道:
“还给你!
!
!”
薄燐在薄远州面前,挖去了自己右臂的手筋,废去了自己右臂的经脉,起码把自己的修为毁去了八成。
他痛;他悲;他笑。
薄远州睁着眼睛,沉默地看着这头发疯的幼狼。
薄远州嘶声道:“薄燐,你太把女人当回事,是会死的。”
薄燐咆哮着回复,他明明才是站着的,却比薄远州狼狈许多:“你放屁!
!
!”
薄远州接着道:“薄燐,你会被女人害死。”
薄燐红着眼睛看着师父,胸膛剧烈起伏了几轮,又归于死一样的平静。
他发现师父是真的老了,虚弱、愚昧、固执,至死都固守着自己畸形的逻辑。
他想说,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你逼死了百灵?
但是薄燐不想再说了,鲜血一滴一滴地沿着他手指坠下来,一滴一滴地榨去了他所剩无几的气劲。
“——那也是我乐意。”
薄燐瞪着发红的眼睛,字字都从血里剔出来,“将来哪个姑娘值得我去死,我这条命给她便是,死不死谁儿子?”
薄远州不说话了,神情空茫又悲哀。
薄燐的残雪垂枝在师父颈间比划了一下,到底没下去手。
少年垂着血淋淋的右臂,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又呕出一大口血来。
薄燐多想自己现在就粉身碎骨在师父面前,把自己全部、全部都还给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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