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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薄燐提拽着云雀的衣襟,眸光暗沉得像倒悬于天的海:
你在发什么疯?
云雀踮着脚尖稍稍站稳了一些,仰起头撩起眼皮,眸光冷寂又清冽。
她理直气壮道:“亲你。”
——嗯,对,我就是在占你便宜,怎样?
“……”
薄燐脸上冒着青筋,幽幽地出声,“……云雀,你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云雀无动于衷地眨了眨大眼睛,这蔫坏玩意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哦,我等着。”
“这个交易不算亏吧?”
云雀掰着手指算给他听,“你把我捎上,不就是我好用么?我也觉得你好用,你只需要喜欢我就行了。”
薄燐眯缝着眼睛:“你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冷银谱成的月色下,云雀的眼神却比冷月还要寒凉:“女孩子的感情被回应,总是会觉得高兴的。”
“我活着,”
云雀歪着头思考了一下,“不求别的,就是为了开心。”
薄燐的眼睛危险地虚成了淡金色的线。
——云雀承认,她当时确实是有负气的成分在里面的,才故意把话说得那么任性。
薄燐不像是闻战,少年的人生阅历就算再精彩纷呈,终究也就那么薄薄的几张纸。
闻战的嬉笑怒骂全都直指内心,他活得干脆又爽快,他之前喜欢云雀,那便坦坦荡荡去追;现在喜欢锦萝,那就和之前的感情挥手断别。
闻战也不怕再面对之前喜欢过的云雀,——不就是没在一起嘛,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江湖儿女,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
闻战就是道笔直明亮的剑锋,一剑就能斩断萧瑟的秋风;他不会在暗暗无边的长夜里,被午夜梦回的往事苦苦折磨。
而薄燐不一样,他淋过腥风血雨、滚过刀剑丛林、尝过人间百味,有人对他至死不渝过、有人陪他快意江湖过、有人同他赴汤蹈火过。
那些少年人纠结不已的爱恨嗔痴,那些少年人动摇困惑的功名利禄,在薄燐这不过是抔尘烟,随手撒了就算了。
薄燐的过去是本苦难深重的书卷,足以压得他午夜惊梦,足以压得他冷心冷血,足以压得他再也不向任何人敞开内心——
他的心早就刀枪不入、油盐不进、水火不侵,凭什么要为了你而动情呢?
凭你长得好看?凭你活得可爱?凭你是九钱偃师?
云雀知道自己所爱,等同于对一把尘封在寒冰里的古刀动了情:她不可能比得过明百灵,她不可能和一个死去多年的女孩争抢薄燐的爱情。
她输给了迟到的缘分,输给了残酷的天意。
“云雀,按照你的说法,”
薄燐松开了手指,“你恢复了记忆,对么?”
云雀不置可否。
她恢复了寻时雨的记忆,却不想再经历一遍寻时雨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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