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壮硕汉子虎目圆瞪,“敢情死的不是你旗下的人,跑来这说风凉话?”
“工”
字旗下坐着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俊俏书生,鼻梁上架着半片圆圆的西洋目镜,怯怯地出声:“……都、都是一家兄弟,大家不要吵架,不要吵架……”
“兄弟?”
医字旗都统冷笑一声,“防字旗的男人在背后怎么议论我们,我又不是聋——谁把我们医字旗的姑娘当过兄弟?”
防字旗都统本来竖着眉毛正要发作,一句“背后嚼人舌根不是你们娘们最爱干的事儿”
刚想出口,“勤”
字旗下的白发老叟突然看了过来,笑眯眯地让他闭上了嘴。
老叟面生得慈眉善目,两只手却皆是机关铁臂,拿着笆斗的动作轻柔小心,给李拾风接着抖落的碎瓷,嘴里絮絮叨叨:“先生注意手哎,别割着了。”
苏锦萝与时云起对视一眼,互相看出了对方眼神里的一言难尽。
两人披挂整齐,拄着红缨长枪,笔直地立在帐门两侧:如今靖安府的大佬聚在一堂,以他俩的资历还不够坐下,只能站着旁听。
靖安府下分五旗,分别是战字旗、防字旗、医字旗、工字旗、勤字旗,往昔都是塞北赫赫有名的虎狼之师。
可是塞北已经百余年没有战乱,最大的动静还是封老元帅带着苏小将军在极北冰墟附近的一场遭遇战,如今府内人马青黄不接,五面旗间多生嫌隙……
盛昭缇眉眼间蹙着凝沉的阴影,比起眼下的外患内忧,她的忧虑埋得更深:
——她手上靖安府的战力,还跟铁相在世时一样能打么?
“我说,你们丢不丢人?”
静。
满帐俱是一静,连火气最大、戾气最盛的防字旗都统和医字旗都统,一时都收住了声。
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拾风破格赏了一张椅子,坐在李拾风旁侧安静搓蛇的云雀。
云雀不觉得自己插嘴有多狂,她只是觉得纳闷,并把这种纳闷表现在了脸上:
“你们在亡者面前吵吵嚷嚷,不觉得丢人么?”
原本一言不发的战字旗都统、面若冰霜的少年将军看了云雀一眼,难得地出口附和,嗓声细冷如雪:
“然。”
作者有话说:
云雀,高冷收割机(。
)
第63章、说第六十:黑云压城城欲摧(下)
打仗本来就是男人的事。
防字旗都统完颜烈最看不爽的就是靖安府的这股“好女之风”
——盛昭缇能坐在将位上,是因为师父是曾经名震八荒的大将“铁相”
铁无情;阿幼朵能坐在医字旗下,是因为她医毒之术确实不错;苏锦萝的义父是封剑臣老元帅,师父是盛昭缇,小姑娘行事和心性挺对他脾气,但至于有多少真才实学还很难说——练武,是要看筋骨的,苏锦萝人有长枪高吗?
女人披挂上阵,听起来是挺新鲜,和平时代搞搞噱头就算了,这要真刀真枪的干起来,那不是还得男人上么?
上一次女人去打仗,还是因为男人打光了,实在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云秦强盛无比,阵前遛几个小娘子出去,还不得被苏罗耶人笑话云秦没男人么?
完颜烈觉得自己比那些之乎者也的老头子开放多了,他又不是不信小娘子能忠心报国——绣旗、缝衣、纳鞋,做这些不好么?若是认得几个字又脑袋聪明的,去医字旗跟着阿幼朵不行么?
非要来战场上凑什么热闹?战场上刀枪无眼,是真的要死人的!
但是盛昭缇确实是位猛将,完颜烈从来不搞虚与委蛇的花把式,他是打从心底佩服盛爷的:完颜烈是典型的西北汉子,谁强就服谁,只要盛昭缇在一天,靖安府就会有参军入伍的小姑娘,他就算再看不惯也只得憋着——
如今云雀开口插嘴,算是彻底燃起了完颜烈强压下去的火气:
“有你说话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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