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月一听当即连饭也不想吃了,杵着两条伤腿呵斥呵斥跑去了兄长院里待着。
大总管元汲今日一大早便出府采买,估摸着晚上也回不来,郗珣院中的侍从自然没有人会拦着这位。
珑月一路畅通无阻的溜进去,便瞧见殿内正中立着一青鹤九转鼎炉,清一色的紫檀榻椅博古架。
整个室内没有帘幔,更没有彩绣,通一色的木漆色,简朴低调。
仔细瞧来,与天水时的西苑处处都见相似的痕迹。
兄长好书法乐曲,喜钻研熏香药理,如今世族们崇尚的风雅,兄长皆是精通。
奈何珑月作为被他亲手教养长大的妹妹,没有继承才华横溢兄长的模样,无论是书画还是琴棋,皆是十分平庸。
唯一好一些的骑射,昨日被几位恶毒的娘子们一番戏弄,珑月深觉丢人,如今都不好再提起了。
那她还会什么呢?
珑月拖着脸颊想了一下午,最终自己放过了自己。
暮色四合之际,郗珣回了王府,自屋外踏入一眼便见道有一个小身影趴在那儿。
趴在他处理公务的长榻上。
小孩儿单手托着软嫩的腮,另一只手里拿着笔正给一个个柑橘画上各种古怪的鬼脸。
一双藕白的小脚丫穿过镂空的榻几底部,翘起来晃悠来晃悠去,瞧着好不惬意。
郗珣轻咳了一声,珑月一听这声音连忙丢了笔,双足利索的钻出榻几,缩回裙摆中,乖乖坐直,“阿兄回来了!”
一会儿她又说:“阿兄累不累?阿兄累了就快坐下。”
郗珣看了眼榻上堆满的杂物,糖果,柑橘,还有柑橘皮,他抬了抬眼皮:“为兄坐哪儿?”
珑月连忙将那些柑橘一个一个滚去了一边,小家伙手脚倒是利索,瞬间给兄长收拾出一块空地,一块勉强够郗珣坐下的空地。
“现在阿兄有地方坐了。”
郗珣:“为兄还是站着吧。”
珑月又乖乖的问:“阿兄渴不渴?我给阿兄沏茶?”
郗珣这回颇有些受宠若惊,他轻轻微笑:“不用沏茶,为兄才在宫中用过。
珑月今日怎么了?”
珑月眨眨眼睛:“什么怎么了?”
“今日珑月与往常不大一样。”
珑月软和回道:“哪有不一样呢?珑月只是觉得阿兄渴了而已。”
这小狐狸皮起来能上房揭瓦,乖巧起来却也是真乖,今日不知缘故,显然有些刻意的去讨好自己。
以前可不是这般模样。
以前作为一个被自己宠溺坏了的孩子,何曾会说:“我给阿兄沏茶?”
珑月只会在渴了的时候央求阿兄给她沏茶,还会嫌烫嘴苦涩。
郗珣养崽十多年,至今还没享受到崽的一杯茶水。
郗珣静静地望着珑月那双澄净的眼,那双眼晶莹剔透,是一双从不能骗过郗珣的眉眼,那双眼中又似乎有些伤心。
小姑娘会伤心?
果真,珑月撑不了多久,转瞬耷拉着头,委屈的拉长了腔调:“珑月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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