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也都是人精,说是报给姨夫人知道,其实就是报给大姑娘知道,姨夫人到底是亲戚,哪能真伸手来管林家的事儿。
“谁送回来的?”
“就是一辆车给送来的。”
谁也没敢开门把人迎进来,“车还停在门口呢,姨夫人给个主意?这事儿怎么办呢?”
夏婆子话音还没落地,阿宝脚下带风出门去了,陶英红想拉她都没拉住。
急赶上两步,扯住她:“你不许去!”
“为什么不许我去?”
不管出没出阁的姑娘,都管不着亲爹的房里事!
陶英红扯住阿宝,吩咐夏婆子:“先把人带到偏厅,我问问话。”
说着看一眼燕草戥子,“把她拉回去,不许她出来。”
也不应当她这小姨子来问,可实在也没有合适的人了。
阿宝哪里忍得住,让她先回屋去的,她绕路直往偏厅走,急得戥子一把抱住她的腰:“我的祖宗啊!
这事儿你管不了!”
阿宝力大,拖着个戥子呢,还往前又走了一长段。
吓得小丫鬟们四散躲到廊外去,燕草跟在后头,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姑娘!”
她原先常想她家姑娘是个人物,此时心里还是那句话,真是个人物!
这要传出去,多难听?
燕草干脆提着裙子几步向前,伸开双臂拦住阿宝的去路。
阿宝气性上头,拖走戥子走了一长段,憋着的这口气被拖散了,她才立住:“松开!”
又抱腰,回回就是这一套。
戥子一听她这口吻,便知不会去前头闹了,一把松开她:“活祖宗!
你是不怕挨打,万一发落我呢。”
她都听结香说了,姑娘犯错不能打,挨打的那都是丫头。
再说了,这种事儿那是想管就能管得住的吗?
陶英红也没亲自去迎,她先到门边看了看马车的样式,因停得太久,左邻右舍已经有人在伸脑袋打听了。
赶紧让门房把人放进来。
从马车里下来个细条条的女人,头戴帏帽,白纱一直垂到膝上,瞧不见一点相貌,身后跟着个小丫头,怀中抱着一把琵琶。
两人一前一后,行到二门,换由婆子引路,把她们带进花厅。
女人到花厅前才挑开白纱,搭在肩上,见陶英红坐在堂上,还以为是林夫人,盈盈一拜:“见过夫人。”
陶英红哪料理过这些事,她想找人拿主意,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卫夫人。
不必问也知道卫夫人会怎么办,老实的呢就收进后院,那不老实的,扒了裤子打一顿也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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