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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咽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见面”
二子,随即道:“不想知道。”
似是怕裴朔雪不相信自己的诚意,他又很快地补了一句:“真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是他们不要的我,我也不要他们。”
忍冬揪着衣角的一块布料搓了又搓,飞快小声略了一句:“我有贵人就行了。”
他听见裴朔雪极轻地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可还绷着声音道:“那你……是一直想要跟着我?”
忍冬不可置信地抬头,只是这么一个征询的语气,他却听出了不同寻常。
清晰地感受到心脏震颤了一下,忍冬小心翼翼的眼神中含着希冀,嘴唇动了两下,却始终不敢出声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揪着衣角的力又加大了几分,将那团布料扯得隐隐露出线头。
裴朔雪盯着被他扯得看不出原样的衣角半晌,微微恍惚,又很快回过神来,继续道:“若是有一天,你的家人想要认回你……”
裴朔雪顿了一下,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难得的有些局促:“我是说,你若是还想要跟着我,就不能再认回你的家人,哪怕他们回来找你……也不行,你可以吗?”
忍冬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的身世如此敏。
感,茫然道:“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不一样的。”
裴朔雪轻声道:“你答应吗?”
忍冬脑子转了一下,反问道:“我要是答应,贵人是不是就不再丢下我?是不是这种不一样?”
“是。”
裴朔雪做了折中的选择,他整合了手上的筹码,决定以这种方式去约束他不再回归皇室:“你要是答应,以后我们的关系就同素筝和赵鸣鸾一样。”
赵鸣鸾一直喊素筝师父……
忍冬几乎不能相信昨夜还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今日居然能给自己这么大的一个甜头。
忍冬虽一直跟在裴朔雪的身后,可裴朔雪从未说过要对他负责,更别说主动和他建立一个联系。
他一直想要有一个能理所当然跟在裴朔雪身后的名分,如今骤然有了,他反而有些踌躇不前。
这难道是他昨夜差点失手杀死自己的补偿吗?
冲头的喜悦急转而下,忍冬反而冷静下来,他毫不避让地注视着裴朔雪的眼睛,似是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他做此决定的蛛丝马迹。
他一直看不懂裴朔雪,裴朔雪总是用与世无争的淡漠和随意随性的处事掩饰他真正的心思,有时候忍冬甚至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管是漠视、怜悯、逗弄,那种眼中透露出的不在意,不是富人对穷人,官员对百姓,皇室对平民的高高在上。
那是一种隔得更远,不是因为贫富、不是因为阶级,而是与生俱来的一种轻视和可怜,就像是他们从未在同一个平行线上一样,就像……人类看水中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
半晌,忍冬听见自己微微发哑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贵人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这个?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收我为徒?”
他想起上次裴朔雪突如其来的好是为了将他送走做铺垫,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强压住的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化为喉头的哽咽:“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总是对我若即若离,难道我还不算省心,不算乖吗?
忍冬有万千的问题梗在心中,他想问裴朔雪到底是什么人,想问他是不是那只白色小兽,想问他当初救自己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还是有别的什么隐情?
大大小小的疑问埋在心中良久,他几乎想要趁着这次的冲动脱口而出,不顾一切地问个痛快,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自己又不是没有差点死在裴朔雪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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