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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的垠渊察觉到危险,一急之下,在束魂索刚被收起时,出手直接攻击魂魄,面对即将烟消云散的魂魄,他二人不得不合力稳住,重聚的魂魄在吸食两股力量之后凝成人形,怨气暴涨。
“幻化成人形后,她的眼眸,是纯黑色的,所以我不得不将己沫的魂魄震出,同时将垠渊送出乾泽水域,所以你后来看到了那样的场景。”
平静的语气讲述着这数万年来最可怕的事,奎山心底升起一丝寒意,魂魄化为实体,天地间只有两人能做到,双眸纯黑,毫无眼白,开天辟地以来只有一个族群,然而他们早已绝迹,若再晚片刻,恐怕己沫已无生还的机会。
“因为被摄魂,又被我神力震动,所以导致己沫小部分的灵识脱落于泽中,待过几日解除禁制,自然就能取出。”
弥泱的语气逐渐冷下去,转头看向奎山说道:“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出手,那个由意念化成的人形就已逃走,我只抓住他的一丝气息。”
“请问尊上,那个人是谁?”
尽管心中已猜到七八分,奎山还是忍不住发问,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声音里也带着些许颤抖。
“你当真不知?”
都能说出那个人,为何还要问是谁,弥泱不想说出那个名字,那道黑气,没有一个神君不熟悉,若说乾泽中的暗之力只是残力,那刚才她用烬火烧掉的,可是新鲜的力量。
奎山摇头,他不是不知,只是不愿相信,那人的存在,简直就是神族的噩梦,那张少年般的面孔,纯黑的瞳孔,和那把能诛灭神族的利刃,曾令多少神兵殒身在天地间。
“焚祭,除了他,还能有谁?”
五月盛夏,弥泱的声音冷得如同冬月里的霜雪。
摄人魂魄,化形用之,早在三万年前就死于绝苍剑下的怨灵之主,依然活在这片大地上,他身上的暗之力,令神君们棘手,他麾下的怨灵族,是神族数万年的宿敌,天际似乎传来阵阵号角声。
第21章暗流涌之一
金色流光在南天上空徘徊,入夜,为避人耳目,金光化作墨色,隐于一片漆黑中,从乌瑶林到炎谷,墨影伴着风雨飘过数千里的丹陆,天际渐渐泛白,墨色幻化成金色,朝焱城中最高处划去。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城市被冲刷得焕然一新,高头大马驮着一身戎装的男子朝城东飞奔而去,水花溅到早起的行路人身上,大多数人习以为常,不过总有那么一两个胆大的追着马儿骂骂咧咧,跑累后停下来气喘吁吁。
飞奔的马匹在朱红色的大门前停下,门头上金色的匾额上写着靖边侯府四个大字,门前的守卫小跑过来,将马儿拉住,男子翻身下马,大步流星朝府内跑去。
果然是他,未得王命擅自回都,看来栾宏很快就会采取行动。
在泰舆宫顶俯瞰全城的垠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自从被弥泱提醒后,他已经在丹陆上空来回两日。
后堂门前,家丁匆匆跑到栾宏跟前,对他耳语几句,他一摆手,家丁识趣地跑开,打开后堂屋门,屋内有一人,身穿黑衣,披着黑斗篷,背对着他,坐在桌前,听得他脚步声近,黑衣人略带嘶哑的嗓音说道:“栾宏,很久不见。”
熟悉的女声,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未曾见面,作为各自国家的重要人物,他们不能随意同对方碰面,他们之间所有的交易都是通过暗卫和遁者进行。
苏婉转过头把斗篷取下,露出脸上狰狞的疤痕,栾宏急步走上前去,抬起手又放下,犹豫着问道:“你的脸?”
听到身经百战的将军吞吐的言语,她忙用手捂着脸把头撇开,须臾之后,又抬起头,眼中充满泪水,颤声问道:“是不是很丑?”
天下没有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也没有谁喜欢他人对自己评头论足,颤抖的声音猛然让栾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他忙轻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婉轻声叹息,她并没有责怪栾宏的意思,现在这副模样,恐怕谁见了她都会惊呆,虽然不能说倾国倾城,但她也曾是容貌秀丽的女子。
当年偶然路过临水城,惹得行人纷纷驻足,即便在美人如云得云都,心悦于她的富贵公子也不在少数,只是碍于她身份,极少有人敢对她明面示爱。
平复好情绪,她坐在木椅上,沉思良久,说道:“王早已勘破我的计划,所谓接任大典,不过是她为我设的局中局,现在我灵力尽失,纵使有心,也无力再帮助你。”
听到她如此说,栾宏心中暗叹,一介女流,她太过要强,独自谋划这样一件大事,却不让人告知自己,若不是路生暗中传信,恐怕自己现在还蒙在鼓里,这样的勇气,哪怕是须眉男子,也比之不及。
只是她的隐瞒,终究是出于自信,还是对自己这个异国人卸不下的防备。
“你放心,我会把你失去的一切夺回来。”
就在这一霎间,他心中燃起对苏婉无限的怜惜,也腾起因家族之恨,身世之辱而压抑许久的怒火。
栾氏出自天钧姬氏,和苏氏一样,他们也是旁支,即便是旁支,也有贵贱之分,作为四姓的旁支,虽然不及四姓显赫,但也算是钟鸣鼎食之家,家族中的每一个人本都该在锦衣玉食中长大,但是二百年前的一场战争,让栾氏全族人的命运彻底改变。
二百年前,趁天钧三军统帅卿雪卧病之际,丹陆在左右长君的率领下,对天钧发起攻势,一开始,战事颇为顺利,丹陆军一路高奏凯歌,甚至打过潇湘林,在其中修行的人纷纷逃离,眼见就要向云都挺进,
卿雪不顾身体抱怨,重披战甲,统率三军亲赴前线。
四姓中凡是年过二十者,也随她一同上阵,天钧的战神给军队带去了极大的勇气,他们同仇敌忾,破釜沉舟只为一战,短短数日,战场上的局势被扭转,原本所向披靡的丹陆军节节败退,退到两国边界。
两军隔着那条寸草不生的大道屯军驻守,暗中观察对方的动态,以做下一步打算,在这百般焦灼的时刻,天钧的粮草押运出了问题。
嗜酒成性的督粮官栾杰在给先头部队押送粮草的前夜,因喝醉酒耽误了军令,运粮部队没有收到长官的指令因此迟迟没有出发,更糟糕的是,由于醉酒酣睡,他忘了下令让军士灭掉火把,在深夜里,军营里的火光成功引起丹陆暗卫的注意。
得到情报的丹陆人当即派出小队奇袭,纵火烧毁天钧粮草,烈火中士兵的惨叫声让栾杰瞬间清醒,看着满营火光,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拼命阻止尚未受伤的士兵灭火,然而抢下来的只有一堆黑色的灰烬。
满地被烧焦的尸骸,被焚烧殆尽的粮草,巨大的恐惧弥漫在他心里,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因为自己的疏忽,前军即日就会断粮,没有粮草,军士们就无力与敌军鏖战,前军若败,后军就会承受百倍压力,更让他感到害怕的是,他所犯的是诛族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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