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像以她的性子会做出来的事。
丽桦去为她取毛毯。
许鸢看了眼挂钟,傍晚六点。
她起身走到某排书架前,随手抽了一本书。
那本书表皮破损得厉害,似乎被人翻阅了无数遍。
她耐着性子,倚在架子上安静地阅读。
谢盈朝从K国归来,下飞机后径直回到玻璃书房,眼前的一幕让他怔了几秒。
暮色穿过玻璃,落在满室的纸鸢上,反射出七色的光。
他荒芜的书房此刻像极了春天的花园,被彩色的光芒填满。
淡绿色长裙的少女就站在那光影里。
她长发用白色的绢花松散地扎着,越过单薄的肩膀,垂在领子开得很低的胸口。
一条裙子,被她穿出纯真与性感,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她背逆着落日昏弱的余光,寂静温柔。
谢盈朝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动手松了松领带。
长途跋涉没有使他疲惫。
这一刻,倒觉得领带有些紧了,因为奇异的兴奋而呼吸不畅。
他悄声绕过书架,走到许鸢身后:“你在看王尔德?哪一章?”
许鸢没有回头,清澈的目光流连在书页上:“灵魂中存在动物性,肉.体中有瞬时的灵性,感觉可以升华,理智可能坠落,谁能说得出何处是肉.体冲动的终点,何处是灵魂冲动的起点?”
谢盈朝笑:“喜欢这句?”
倒是很对他的胃口。
许鸢话说出口,如梦初醒,她回头。
背后的男人贵气逼人,鼻骨挺拔。
眉眼乍一看是斯文的,细看则带着浓烈的攻击与侵略性。
酒红色的西装剪裁流畅,但西装没有为男人赋予高贵的气质,而是被男人驯服,成为他气质的一部分。
谢盈朝望着玻璃四壁的彩色纸鸢:“这些是你做的?”
许鸢没有回答,她端详男人:“您是新来的家庭老师?”
谢盈朝只是看着她。
“是客人?”
他依然不说话。
许鸢合上手中的书,眼睛小鹿似的澄澈无害。
她天真地问:“您该不会是谢家人吧?”
谢盈朝嘴角的笑意味深长:“你觉得呢?”
许鸢刚要说话,谢盈朝背后的书架突然从高处断裂,厚实的木架和整架的书朝两人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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