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是做什么?”
他平静地抬起眼眸,摘下腕上的沉香珠,握在指尖轻轻盘动,“如果是因为开了嫂子的玩笑,我道歉。”
“之所以说那样的话只是出于情势所逼,想让他相信我而已,如果是嫂子站在台上,狙击手也无法专心射击吧?”
狙击手早就到了那处天台,谢盈朝先前一反常态同王明江说了很多话,也是在为狙击手就位拖延时间。
谢斯止说得没错。
如果是许鸢站在那里,谢盈朝绝对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下定决心开枪。
就算平时再温和冷静,许鸢到底也只是一个没有经历过风浪的女孩。
在看到一个人脑浆迸裂死在面前,很难不受到惊吓,对于那个位置而言,一点变故足够让她粉身碎骨了。
可换了谢斯止,谢盈朝知道他会没事。
尽管他并不算很了解自己的弟弟,但对于他们骨子里留着相同的冷酷的血这件事,他十分清楚。
事实上,王明江死在面前,确实没有撼动到他冷漠的心肠,这让谢盈朝感到一丝惋惜。
在谢斯止坦白知晓母亲当年死在他床上的事后,派他去N国时,谢盈朝就已经起了杀心。
可他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还在那场会议上得到了管理家族事务的机会,这让谢盈朝想要除掉他变得棘手。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下手,谢盈朝知道不可能。
背后就是闻讯赶来的谢家人。
他要是明面上杀死自己的亲弟弟,那些蠢蠢欲动的,家族的暗潮,会借此机会掀到明面上,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
“你和他说了什么?”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虽然听不到压低的声音,但谢盈朝可以看到两人翕动的嘴唇。
谢斯止不正经地笑:“我刚才害怕极了,正在央求他放过我。”
谢盈朝挑眉:“你也会害怕?”
光点消失。
许鸢提起的心脏落回了原处。
她刚才完全不敢说话。
——如果谢盈朝是因为谢斯止的话才对他起了杀心,那么她无论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谢斯止走到她面前,他眼睛被风吹得有点红,低头看她:“这一回,嫂子可要好好谢我,哥也是。”
许鸢声音沙哑:“谢谢。”
谢斯止想要的并不是她嘴上的道谢,但他没有说什么。
他接过保镖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去脸上的血渍,从她身旁走了过去,漠然得仿佛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谢盈朝看向女孩。
她冷得皮肤苍白,仿佛随便一道晚风都能吹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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