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如此惧怕本侯,为何还要做那些挑衅本侯背叛本侯的事?”
谢浔抖着声音,“你既然做了……就别怕啊!
你为什么要自戕?为什么!
!”
他歇斯底里地嘶吼着,直将自己震得肝胆俱裂,四肢发麻,脑袋木胀,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死死盯着裴玄霜平静如水的面孔,不由得想起那抹淡淡的微笑。
那笑容仿佛是一个谜,带着几分惬意,几分豁然,几分解脱与欣慰,偏偏,她是为文轻羽的死而笑的。
文轻羽死了,所以她笑了。
她是不是在羡慕文轻羽,羡慕她,离开了……
莫非,她从那时起便想离开他,离开这个人世。
她倒底是过得有多凄苦,过得有多绝望,才会这么的渴望死亡。
仿佛有两根冰锥自左右太阳穴戳进了大脑,遽然间要他痛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剧痛如风暴一般席卷而来,吞噬掉他的皮肉,凿开他的骨缝,带着锋利冰冷的倒刺在他的脑浆里缓慢划过,故意凌|迟着他,折磨着他,让他好好体会这一刻的苦痛。
谢浔目眦欲裂,双眼殷红如浸血,颈上额上爬满青筋。
他舌尖顶住上颚,紧咬着牙关,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呜咽,像不堪忍受阳光照射的孤魂,像遭遇鞭笞的凶兽。
“侯爷!”
秋月与薛府医齐齐上前,却被谢浔眼中猩红的寒芒看得毛骨悚然,慌忙刹住脚步。
谢浔浑身都在抽搐,胳膊上绷出的青筋扭拧在一起,脸色比裴玄霜还要苍白。
他狰狞到极致,仿佛一只来人间历劫的绝色恶鬼,惨烈,恐怖,却又诡异的凄美着。
剧痛一浪一浪地袭来,波骇云属,愈演愈烈,似乎要让他活生生地痛死在此处,他强撑了许久,终是忍耐不下,身子一歪,松开了裴玄霜。
双手从那白色罗裙上移开的一刹那,裴玄霜摇摇晃晃地栽了出去。
谢浔大惊失色,陡然间清醒过来,将人拦腰抱起,拥在了怀中。
他的头依旧痛得想要他的命,他却似感受不到了,他抱着怀中冰凉的身体,什么触感都没有了。
如此静静抱了裴玄霜片刻,谢浔猛地将人推倒在床上,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死了好,死了好……”
他眼珠乱转个不住,口中喃喃自语,“死了本侯就清净了,就不用劳心费力的想如何惩罚她了,死了好,死了好……”
他大笑:“裴玄霜!
你死的真好啊……”
秋月爬到床前,小心翼翼地安放好裴玄霜的尸体,回过头,战战兢兢地望着头发散乱,状若疯癫的谢浔……
“侯爷。”
薛府医声如蚊呐,“侯爷头疾怕是犯了,不如让奴才为侯爷诊治诊治,疏解一二……”
“头疾?”
谢浔定在窗前,徐徐转身,痛恨难当地盯着裴玄霜的尸体,“不必了……她死了,本侯的头疾,不会再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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